吳娟一聽到“溫姨”兩個字,喉嚨立刻發出一聲硬梆梆的冷哼,我沒理會她,帶著強強顧自走了。
我和強強從住院大樓出來的時候,有輛車子直接橫在了眼前,車窗降下,露出陳麗嫣笑的明媚的一張臉,“林笑,知道那天,你被我哥抓到的時候,子謙在哪兒嗎?”
她彎了彎眼睛,“子謙在我那兒,思思生日,子謙和我一起給思思過的,思思許了個生日願望,希望子謙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你說,這個願望會實現嗎?嗬嗬……”
陳麗嫣又發出好聽的笑聲,“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思思讓子謙去那兒,子謙便會去哪兒,思思就是子謙的心頭肉,我和子謙雖然離了婚,但是有思思在,子謙永遠都不可能和我撇清關係,你說是嗎?”
陳麗嫣的車窗徐徐合上,遮住了那張不乏得意的臉,我的身形卻是僵硬再僵硬。
思思是莫子謙的心頭肉,她讓他去哪兒,他便會去那兒,因為思思,陳麗嫣和莫子謙會有永遠都扯不清的關係。
我的心頭一瞬間又涼涼的。
“媽媽。”
強強見我沉默著不動,小手扯了扯我的,“媽媽,司機叔叔在等我們上車。”
我回過神來,對強強笑笑,牽著他的小手走向溫逸如的車子。
莫子謙出院了,出院後的第一件事,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去扯證。我心裏卻是徬徨的很,全沒有了那日在病房裏那種一定會和他複婚的堅決。
“你怎麼了?”見我一臉憂鬱,莫子謙不由問。彼時,我們已經站在民政局外麵。
我終於問出了心裏一直盤恒不去的疑問“子謙,如果強強和思思,同時遇到了生命危險,你會救誰?”
莫子謙:“兩個都救。”
我:“隻能救一個。”
莫子謙用十分疑惑的眼神凝視我,清眸中深裹了不可思議,“那我寧願死的是我。”
我一瞬間凝然。
這個問題,就像我和你媽一起掉河裏你先救誰一樣的無解。
莫子謙:“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愛強強,也愛思思,兩個都是我的孩子,他們兩個,加個你,湊成我生命的全部,我不願意你們任何一個有事。”
“我知道,思思一直是你心裏的結,但這孩子已經存在,我便無法抹殺,我隻能盡量讓你們和平共處,或者盡可能不讓你們接觸,彎彎,你希望哪個?”
我搖頭,“我會讓你失望,我不想看見那孩子。更不想因為她,而看見你和陳麗嫣在一起。當然,如果你因為這個打消跟我複婚的念頭,我也不會怪你,必竟,她身上流著你的血。”
莫子謙深深地凝視著我,清眸中劃過深深的複雜,他握了我的手,“相信我好嗎?我會盡我所能做你的好丈夫,做強強的好爸爸,不讓你們受委屈。”
我沉默點頭。
莫子謙攜了我的手,我們進了民政局大廳。一對男女正對對方破口大罵,男的罵女的水性揚花,嫌貧愛富,女的罵男的沒出息,三十歲了還在啃老。
也有歡歡喜喜進去扯證的小青年,還有像我們一樣同樣辦理複婚的中年男女。
我和莫子謙拍了合照,便站在窗口前等著辦理登記手續。快要輪到我們辦理的時候,忽然一下子那大廳就暗了下去。
竟然停電了。
工作人員掛出了,“暫停辦公“的牌子,讓我們在椅子上等著。
有一個小時過去,電路還沒有修好,而莫子謙的工作卻來了,他隻得對我道:“看樣子今天是辦不成了,我們改天再來。”
“好。”
我和莫子謙從民政局出來,他把我送到了凱威爾,便匆匆去了公司。手機有彩信聲響,我忙著工作,一直沒有看,直到傍晚快下班的時候,我才拿出了了手機,我看到來自於陌生號碼的彩信,這條彩信讓我想起了多年前那個獨自在家的晚上,陳麗嫣發來的那張照片。
我手指一動,彩信已經打開,果不其然,仍然是陳麗嫣發來的照片。照片上,仍然是思思過生日時的畫麵,隻不過,有兩個人一個在親她的左臉,一個在親她的右臉,而小姑娘則一臉開心的笑。
我好像都能聽見那笑聲,有多麼響亮。
我定定地凝視著照片上的男子,他眼角眉梢都帶著融融的暖意,嘴唇落在思思的右麵臉頰上,左麵則是陳麗嫣的嘴唇。
多麼甜蜜幸福的一家三口,我盯著那張照片定定出神。
陳麗嫣發來了消息:“是不是特別羨慕?思思是子謙生命裏誰也不能替代的,包括你兒子。相信如果思思和你兒子同時出了事,子謙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救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