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嘛,你想讓謙哥把我往死裏揍啊?”
高樂沒好氣地咕濃。
我拿出那遝合同,扔給他,“你想多了,我來是為了這個。”
高樂這才鬆了一口氣似的,抬手抹汗。
他把那合同拿到辦公桌前仔細看了看,又遞給我,“你可以拿去蓋章了。”
我接過合同,笑眯眯地向著他,“高樂。”
“你又要幹嘛?”
這小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我嚇怕了,我一喊他,他全身都激靈一下,那眼神更是滿滿的警惕。
我彎起唇角,“公司決定由我來負責你們這邊的法務事項,所以,我們合作愉快。”
我向著高樂伸出手,高樂看看我素白的手,又看看我的眼睛,似乎在確定這裏邊有沒有陷阱,最終,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來,跟我短暫地握了一下。
沾手即移開,就像我手裏攥著一條蛇,會把他手指咬掉。
從高氏離開,坐在公司的車子上,我困懨懨地總想睡,沒辦法,一大早上,被那禽獸連要了三次,我筋疲力盡,如果不是要上班,我怕是至少要在家裏躺上三天三夜的。
想起莫子謙,我心頭又是窩了很重的火,我算是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搬石頭把自己的腳給砸了。
算計莫子謙不成,反被他占了便宜。
經過千品國際的時候,我看到莫子謙正從車子上下來,頎長挺拔的背影邁著穩健的步伐進了公司大廈,他看起來倒是絲毫沒有疲憊的樣子,這人,精力倒是真的好。
也同時,讓我恨得牙根癢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又匆匆地去了醫院,這裏還有個活爺,等著我呢。
我還沒進門,便又聽到了五少發飆的聲音,“小爺我今兒就不治了!”
我眉心跳了跳,立刻加快腳步來到病房門口,我看到病房裏,醫生護士站了一排,小護工縮在一群醫生護士後麵瑟瑟發抖,五少一把揪掉了手腕上的輸液針,把那液瓶子也摔到了地上。
醫生也是氣的不得了,“好好好,你不治是吧?你現在打電話給你爸爸,給陳局,別到時候說是我們醫院虐待了你。”
五少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我急忙喊了一聲,“不要!”
五少聽到我的聲音猛抬頭,那雙漂亮的琉璃珠似的眼睛裏似乎有亮色閃過,但隨即又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沒良心的東西,你又來做什麼?小爺不需要你,趕緊滾!”
這活爺當著這麼多人一通罵,罵的我臉色發燒,誰沒良心,我要是真的沒良心,也就擔得這罵,可偏偏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也沉下臉,“你要打僅管打好了,我正好懶得管你。反正我也是個沒良心的,以後我就不來了。”
我鬱鬱地要走,實際上,也並非真的要起,這少爺這脾氣再縱容下去,隻能讓他更臭,更囂張無所忌憚。
五少忽地又回了頭,手指著我,眼鋒銳利,“你敢走一步,你試試!你敢踏出這屋半步,你就……”
五少忽然止聲了,眼神閃爍了半天,才咕濃出一句來,“小爺就再不理你。”
我搖頭十分無奈,這少爺,年紀比我還要大一些,可心理年齡其實就是個大孩子。
“我不走,但你要向你的醫生護士,和護工道歉。”
我正色道。
五少漂亮的臉陰晴不定,眼神犀利駭人死死盯著我。
“你膽肥了吧?”
“我膽子不肥,我走。”我轉身做出要走的樣子。
五少氣的把床頭櫃上的水杯啪的一聲擲在地板上。
“你要是走了,你就永遠別想讓我向他們道歉!”
我眉心跳了跳,越發覺得這少爺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我不走了,你道歉。”
我正色道。
此刻,醫生護士和小護工都眼巴巴地瞧著他。
醫生的臉依舊鐵青,護士們也都一臉憋屈神色,小護工更是忐忑不安地瞧向我,“還……還是不要道歉的吧?”
小護工先就認慫了。
醫生哼了一聲,拔腿要走,我也轉身要走,我料定,這少爺是不會道歉的了。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對別人為所欲為,幾曾顧及過別人的感受。
“我道歉。”
五少終是開了口,聲音陰沉沉的,雖然聽起來誠意完全不夠,但確是從這少爺的金口裏吐出來的。
我已經很知足了,心裏豁然一鬆,包括那主治醫生和護士全都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醫生吩咐護士,為五少把剩下的液輸上,然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