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悲憤不已的控訴,讓莫子謙驚呆當場。
我清楚地看到,他雙眸中的震驚,他好像真的從來不知道這些事,他的視線落在我頸子上的傷疤上,嘴角在發抖,整個人也好像在發抖,臉色白的厲害。
“不,這怎麼可能!”
他忽然大步走過來,握住我的肩,落滿心疼的眼睛盯著我頸子上的疤痕,“我不知道會有這些事,那裏是監獄,是警察的地方,她們哪來的刀子,他們的手怎麼可以伸的那麼長。”
莫子謙身形像被厲棍擊中,全身都晃了一下,繼而啷蹌著捂住了頭,“我以為監獄可以保護你,我以為你在那裏才是最安全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來會這樣。”
莫子謙身形踉蹌著,像是經受了最最沉重的打擊,失魂落魄地離開。
我卻全身一軟,手捂著喉嚨,心裏難受到難以呼吸。
我想,莫子謙這幾天應該不會再來提讓強強認祖歸宗的事了,我全身虛弱地走回病房,我看到秦素敏就呆呆地坐在折疊床上,望著我的方向。
“你跟他說了好嗎?他走了是不是?他還會來要強強的扶養權嗎?”
秦素敏一連串的發問,我卻隻有苦笑,“暫時應該不會。”
“那就是還會要的對不對?我該怎麼辦?”秦素敏呆呆地念叨著,像失了魂魄。
我走過去,安慰地握了握秦素敏的肩,在強強的床邊坐下。
秦素敏忽然就抓住了我的手,“林笑,你讓我把強強帶走好不好?反正他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不會再出危險了,我隻要讓醫生多開些藥,帶回去給他用,他就不會有事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不,這不可能。”
我立刻搖頭,果斷堅決,我可以做到一輩子不要強強的扶養權,但不代表我會做對強強身體不利的事。
“強強不能離開醫院,這個你說什麼都沒用!”
我硬起心腸,不去看養母那可憐的樣子。
養母很失望,半天都沒說話。
我雖然對養母提出的想法十分惱火,但還是安慰她道:“你先什麼都不要想,安心陪強強在這裏治傷,莫子謙他不敢強來的。”
養母點頭。
然而,我終是不放心的,養母曾在我第一次將扶養費送到她手裏後,便帶著強強躲開了我,不代表,她不會趁我上班的時候,再次把強強帶走。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過的提心吊膽。生怕我下班匆匆來到醫院,卻發現秦素敏把強強帶走了。
因為一連數日沒有好好休息過,我上班的時候,眼前一陣陣發黑,上司電話叫我過他的辦公室,我卻眼前一黑,暈倒在走廊裏,還連帶地撞到了抱著一大堆檔案資料的同事,那一大撂的檔案嘩啦嘩啦地掉滿地。
在同事的驚呼中我醒過來了,我看到上司一臉擔心的站在旁邊,溫逸如正用手覆在我額頭。
“不是發燒。”
溫逸如開口,“你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看你眼圈黑的,人也瘦了一大圈,臉色發黃,明顯是病了嘛。怎麼不去看醫生,還硬挺著來上班。”
溫逸如柔和關心的語氣,像一個寬厚溫柔的長者。
我扶了扶額,神智憶經清晰了,“對不起,是我不好,耽誤了工作。”
“不,身體要緊。小李,小王,你們送小林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然後電話告訴我結果。”
溫逸如站了起來,又恢複了老板的威嚴。
我連忙說:“不,不用去醫院。”
我在同事的扶助下站了起來,臉上一臉歉然,“老板,我就是沒休息好,真的沒事。”
溫逸如狐疑的眼神看看我,“那好吧,你先到我辦公室來。”
就這樣,我來到了溫逸如的辦公室。
溫逸如道:“坐吧,告訴我最近在忙什麼?如果是因為工作忙,學習太累才暈倒的話,我就無話可說了。”
“不,不是那樣的。”
我說:“您對我的過去多少是了解過的,您或許知道,我離過婚,坐過牢,但您一定不知道,我還生過一個孩子。現在那孩子被車子撞傷,住在醫院裏,他的爸爸正要奪回他的扶養權,還有人處心積慮地要害死他……”
我忽然感到說不出的委屈和心酸,差點兒落下淚來,或許,是溫逸如她太像一個長者了,才讓我露出心底最脆弱的一麵。
溫逸如十分驚訝,“你有孩子?等等,讓我想想。”
她忽然在辦公室裏走動起來,像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問題,也或許是太過吃驚了。
“能讓我見見那孩子嗎?”
溫逸如停下身形,向著我的那雙沉靜的眼睛裏,湧動著我看不懂的神情,類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