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失去了理智,腦子裏的莫子謙再度與惡毒和絕情重疊。
佳鬱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她是怕我衝動之下,再做出什麼無法估量的事。她蹲在我麵前,耐心而軟聲地給我分析,“笑笑,養母隻看到了車牌號的後麵幾個字,她並沒有看到全部車牌,同款,又相似牌號的車子恐怕有很多,還有,說不定那車子就是套了莫子謙的牌號,總之,你一定要冷靜,耐心等著警方的處理結果。”
多年前的一幕,佳鬱不想再讓它重現了,她不想看到我衝動之下再造惡果,不想看著我坐牢,我能理解,可佳鬱一再為莫子謙開脫,卻讓大腦發空的我,越發不能忍受了。
我一把揮開了她伸過來的溫柔的手,“佳鬱,你到底在幫誰說話?莫子謙給了你好處嗎?你竟然這樣為他開脫!”
佳鬱一下子被我說愣了,她的大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繼而又湧上深深的難過,“笑笑,我不是為他開脫,我隻是……”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對不起……”
我哭了,雙手捂著臉,我的頭腦發熱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而我曾經最愛的人,他企圖撞死我的孩子。
“笑笑……”
佳鬱將我攬進了懷裏。
一個小時後,警察出現在病房裏,“誰是目擊者。”
養母站了出來,“我。”
警察指著門口的人道:“你認識這位先生嗎?”
養母向外望了一眼,她立時叫了一聲,“這是那位莫先生,就是他救了我的孩子。”
養母隻記得那車子,卻沒見到過開車的人,所以見到莫子謙時,便第一個想到,他是獻血救了強強的人。
警察道:“這位莫先生,就是你們剛剛報警的,那輛車子主人,除了看到了那三個數字,你們還有什麼證據嗎?”
養母一下子愣了,兒子的救命恩人,便是那車子的主人,這讓養母怎麼都沒想到,她一時張口結舌驚在那裏。
警察又道:“昨天一整天,這位莫先生都在醫院裏,因為她唯一的女兒在地震中受了傷,現在就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他的車子是前天晚上開過來的,隻在幾個小時前才出去一次,這個有醫院的監控可以證明,所以莫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
“不,他不能排除。”
我從屋裏走了出去。
也是在這時候,莫子謙才看到我,他一雙修眉慢慢擰起,看著我走過來。
我直視著莫子謙那雙清俊卻滿是匪夷所思的眼睛,又轉向那警察,“警察先生,這位莫先生有很大的嫌疑,即使他沒有親自出手,即使他的車子一直停在醫院裏,不代表他不可以假手於別人來撞傷我的孩子,他早就說過,這是個禍胎孽種,他讓我把這孩子殺死在肚子裏!”
我的話讓所有的人為之一怔,養母震驚地捂住了嘴,警察看看我看看莫子謙,一副不知該相信誰的樣子,而莫子謙,他一張清俊的臉,早就布滿陰鷙,像暴風雨前陰沉沉的天,他額頭的青筋在跳動,他牙關咬緊,陰狠狠地迸出一個句話,“你說什麼!”
我眼底裏是濃濃的涼意,“我早該告訴你,那孩子我沒有打掉,我生下來了,並且送了人,他現在就躺在這間ICU裏,他的身上流著你剛剛輸進去的血,莫子謙,他是你的兒子!”
莫子謙直愣愣地盯著我,那雙眼睛陰鷙的駭人,像一隻受到刺激的野獸,他忽然間雙手抱了頭,像瘋了一樣搖晃幾下,然後大吼了一聲,“你胡說!”便大步到了我麵前。
他一手揪住我的衣領,目光噴射出冰冷的火星,“你說,你生了我的孩子!”
他忽然又一把鬆開了我,疾步到了病床邊,俯身去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孩子,他又猛地搖頭,“不,這怎麼可能!莫彎彎!”
他忽然手指著我,“你在騙我對不對?你等著!”
莫子謙一身凜冽的氣急地從我身邊走了出去,那股寒意足以讓這屋子冰凍。
“笑笑!”
佳鬱喊了我一聲,看到她那又急又憂的眼神,我才恍然清醒,我剛剛說了什麼?
我的身形猛地一晃,一陣黑暗向我襲來,我就那麼地倒下去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走廊的長椅上,旁邊站著焦急的佳鬱,憂心卻不明所以的養母,還有,高樂。
高樂正在病房裏轉圈。
聽到佳鬱跟我說話,高樂回身看了我一眼,然後大步走過來,很是惱火,“原來這就是你讓我替你撒謊的原因,你……哎!謙哥再不會相信我了!”
高樂負氣地跺腳,“我早應該問清楚的,那孩子若是跟你沒關係,你怎麼可能那麼著急地想要救他,都怪我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