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指尖夾著那張卡扔了向了對麵的男子。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懷疑莫子謙這些話的真實性,但還是彎身將那張飄落在地上的銀行卡拾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們可以派個人去取,旁邊就有ATM機。”莫子謙從上衣口袋裏,抽出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扔掉。
為首的男子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旁邊那人便拿著銀行卡走了,不一會兒,懷裏揣著兩遝子錢回來了,滿臉的驚喜,“老大,真的有錢,不過,那機子一天隻能取兩萬塊。”
為首的男子道:“卡收著,回頭再取,先去把這女人丟出去,有多遠丟多遠。”
幾人將暈倒在地的安冉扛了起來,就這麼離開了我的店麵。而安冉,她怕是做夢都不會想到,原本要報複我的她,就這樣被人扔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而這個人,還是她好姐妹的丈夫莫子謙。
莫子謙清眸帶著一抹深意望向我,“沒本事擺平,卻總惹事端,莫彎彎,你真給我丟臉。”
莫子謙說完,便不再理會我,轉身拉開玻璃門大步離開了。
我瞠目結舌地望著他修長的身影鑽進門外停放著的黑色轎車,一時間竟是回不過神來。
莫子謙竟然打暈了安冉,為什麼?
他不是替陳麗嫣來教訓我的嗎?安冉砸了我的店麵,讓人扒我的衣服,這不正應該解他的心頭氣,還免得他自己動手嗎?
可他為什麼要打暈安冉?還讓人說是五少打的。
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是腦子抽筋了嗎?
我完全想不明白了,我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有了解過莫子謙這個男人,他的所作所為,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因為莫子謙,我的店麵並沒有遭到毀滅性的破壞,而我自己,也完好無損,我將店麵收拾了一下,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而此時,我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我的一筆稿費到賬了。
兩千塊,勒緊褲腰帶,夠花一陣子的,我把錢存起來,又在肯德基找了一份送餐的工作,雖然薪水仍然低微,但總勝於無。
炎炎的夏日,我騎著一輛電動自行車,穿行在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大街上,認真送著每一份餐。一個星期後,我送餐到一處老舊的小區,送完餐我從樓上下來,走到三樓的時候,聽到一戶人家緊閉的房門裏傳來孩子的大哭聲。
或許是因為我正思念著兒子吧,我對孩子的哭聲分外敏感,那孩子哭的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的,然而,屋裏卻沒有一個大人的聲音。
我站在那戶人家門外,真想破門而入哄哄那孩子。
這時,對麵鄰居的防盜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女人探出頭來,她看了看我,又向著那房門緊閉,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房子看了看,十分疼惜地搖了搖頭,“哎,真是造孽,大人上班,就成天成天的把個兩歲的孩子自己扔在家裏頭。瞧這孩子哭的,真是可憐。”
我聽的一怔,“這家裏現在沒有大人嗎?”
鄰居女人搖搖頭,“沒有沒有。原先,這家的男人活著的時候,兩口子對著這孩子寶貝得不得了,前幾個月,那男人得了急病死了,家裏就剩著這個女人帶著孩子,對孩子也沒那麼上心了,每天就把那麼大點兒的孩子獨個扔家裏頭,自己上班一走就一天。”
我眉頭跳了跳,不知怎麼的,心口忽然疼的厲害。
而此時,那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哇哇大哭變成了低低的嗚咽聲,誰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哭累了,睡著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漸漸就沒了聲息。
“聽吧,一準兒是哭累了,睡著了。每天都這樣。”鄰居女人歎息道。
我問:“為什麼他們不把孩子送幼兒園呢?”
中年女人道:“誰知道,這孩子本也不是他們親生的,聽說是兩年前從外麵抱來的,那孩子的媽媽是個女囚,生了孩子就不要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
那一刻,血色從我臉上抽離,我身形晃了一下,頭重腳輕的竟是差點兒摔倒。
這緊閉的房門裏麵鎖著的,會是我那可憐的兒子嗎?
我轉身呆呆地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而鄰居女人已經將房門又關上了。留下我一人站在這陳舊氣息濃濃的樓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