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鐵匠不聽不管，揮舞手裏的三角叉將門口聚集的人給逼開，然後杵著三角叉歪歪斜斜的站在家門口，不管江徐兩家的人說什麼，一律聽不見，實在是太難聽的，有立馬給還回去，順便再揮舞三角叉嚇嚇他們。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後門的人也因為他的大動響招惹過來，牛鐵匠看上去昏沉沉的，實則清醒著的，舉著三角叉準備不管門口罵個不停的江徐兩家的人，走進屋去。
“那個小混蛋往那邊跑了！”
路口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眾人全部看過去，恰好看到小蠻牛抱著衣物包火急火燎地跑開。
人群立即哄擁過去，誰也沒管門口的牛鐵匠。
“小笨蛋，就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牛鐵匠罵罵咧咧地舉著三角叉跟在人後追了上去。
…………
烏雲遮天，就連圓月也是隻露出個麵紗來了招惹地上的人們。
私塾後麵的青橋下，左右等不來小蠻牛，零星有點著急，他想現在正是一家吃飯的時候，也正是他偷偷溜走的最佳時機，再過一會，人們就會在家門口擺放椅子納涼，那時他就不可能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正在他準備爬出青簾子溜走時，遠處傳來撲撲慌亂的腳步聲——看來是小蠻牛來了，零星心想。
“零星，快快，這兒的衣服，你拿…拿著，趕快走，快快……”
“怎麼了？”
零星看到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慘白的小蠻牛，打斷他的話問，可還沒等到小蠻牛接著氣說話，零星就已經聽到一陣腳步聲了。
人未至，聲先到。
“零星你個白眼狼，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還打我兒子，給我出來，看我今天不廢了你！”是江楓老爹，此時終於將鬱結在胸口裏的怒氣大肆的渲泄出來了。
“大家鄉裏鄉親的，你們評評理，這個小白眼狼，我江家是怎麼對他的，居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來，吃白食的狗永遠是狗！”
“這確實不應該了，這孩子平常看著挺乖巧的，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
江徐兩家炸天響的動靜，惹來越來越多的閑人聚集在青橋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大多都是說零星的不應該。
不知情的惡毒最為惡毒，零星聽進耳裏，有些難過——這一群就是他以禮相待的叔叔嬸嬸們——雙拳緊握，短短的指甲陷進肉裏，滲出絲絲血流。
此段青橋河道有史以來在大人們的印象中都是邪門的，所以此時河岸邊雖然聚集的人多，但沒有人敢上前來鑽進橋底抓零星和小蠻牛兩人，生怕掉進河裏被河妖給吃嘍。
零星鬆開猩紅的兩手插進發絲裏，睜著靈動的眸子盯著小蠻牛，一片死寂，毫無生機的眼孔，嚇壞了小蠻牛。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零星，我不會出賣你的……真的不是我……”
小蠻牛慌亂的解釋，越說越亂，最後說不通，哇的一聲哭出來：“零星，你別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將他們引來的，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