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
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小蠻牛輕輕地拍著零星顫抖的肩膀安慰道,又輕輕地拍打零星的後背,給他順順氣。
好一會兒,零星鎮定下來,回頭看著小蠻牛,目光熾烈地說:“我沒有錯,我為什麼要怕?”
“我怎麼知道你要怕……”
小蠻牛被零星盯得有些害怕,弱弱地垂下頭,拍打在零星後背的手慢慢的收回去,不料半路被零星抓住。
“那群混蛋!”
零星徹底的冷靜下來,經曆過奶奶的死後,他越來越能在短時間內使自己冷靜下來,古井無波的目光透視著河麵上,樹上聒噪的蟬鳴此時又傳進耳裏,他在想對策。
如何應對這事的法子——
“小蠻牛,這兒我們是待不下去了,我那還有點錢,我們去城裏麵!”零星的語氣很肯定,他不像是在與小蠻牛相商,而是在直接告訴對方決定。
零星盯著小蠻牛血漬斑斑的小手,心裏的決定由加重了一分,他要帶小蠻牛逃離這個苦海。
剛才濕乎乎的小手就是小蠻牛的——他的手臂不知被什麼劃開一條深深的口子,混亂的場麵,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的傷口。
零星要拯救自己的同時也拯救小蠻牛。
“去城裏?”小蠻牛凝視零星欲言又止。
他總是這樣!零星有點恨鐵不成鋼。
“城裏地方大,機會多,我們會有出頭之日的!”零星語氣極為肯定的說。
小蠻牛目光閃爍地搖了搖頭,連續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出話來:“零星,我不要去城裏,我還有我爹呢,我走了他怎麼辦?”
“可是他在意過你嗎?”零星不依不饒,想要帶走他認為處於水深火熱的小蠻牛。
“零星,就算他從來沒有當我是他的兒子,可我依舊還是他的兒子,我不能走的,我和你不同的!”
我有我爹,我有家人,而你沒有,你可以隨性去飛去闖,可我不能,我還有牽掛,還有心安之所,而這些,你都沒有……
我和你不同的——
這句話如同一根芒刺一樣刺進零星熱血沸騰的心膛,頓時冷寂下來,嘴裏不停的重複“原來我們不同的,原來我們不同……”
“你走吧!”
零星舒了一口氣,對著小蠻牛說,最後看了他的傷口一眼後,跪在石墩上,趴在水麵上捧水洗淨髒兮兮的臉麵和沾滿小蠻牛血漬的手臂,“小蠻牛,回去把傷口清洗幹淨,上點藥!”
小蠻牛想了想像是做了某種決定地說:“零星,我出去幫你看看情況,一會兒我再來找你,你一定要在這兒等我!”
小蠻牛垂著受傷的手臂爬了出去,還沒走上河岸,零星就從爬山虎青簾子後麵伸出腦袋來:“小蠻牛,別告訴任何人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