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牛,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可是,不去的話,你伯父他會不會為難了你呀,我倒是沒事的,反正我爹也不管我,但是你……”
“閉嘴!”
零星撥開交錯重疊的樹枝,一躍而下,站在憨厚的小蠻牛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不屑地說:“就你會擔心人!”
十二歲的零星和小蠻牛,一點也不像他們的名字一樣,零星一點、粗壯蠻牛,反而零星高高壯壯的,小蠻牛矮矮瘦瘦的。
零星扯了兩下發髻裏的枯草——剛才在岸邊插上的——身上穿的是往常那套洗得發白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短衣外套搭配上棕色長褲,草黃色健康粗壯的長發用一根黑色狼皮帶給紮在腦後,露出白皙的肌膚,顯得陽光,濃眉如同兩柄利劍橫插在黑夜明星般的眼眸之上,簡樸的著裝全被他那如同玉器雕刻出來的精致五官顯得黯然失色,
小蠻牛穿一件大大的褂子,小小的肚腩露出來,短胳膊短腿像是一隻從殼裏爬出來的小烏龜一樣,畏畏縮縮的。
他性子也很是畏縮,常常被人欺負,不管大小,都可以欺負一下他,隻有在零星身邊的時候,才沒有人能捉弄他。
但,有其他人欺負零星呀,他跟著零星也會跟著遭殃——他並不怕打架,就算是自己的被打斷了腿打斷了手,也沒人關心他,除了零星。
這些年來,零星也是,最算是缺胳膊少腿了,也沒人在意。
“走吧,我先跟你說哈,挨打了跑快點,跟緊我,免得又像上次一樣,跑人家茅坑裏躲著!”
零星打著哈欠教訓身邊老是不長記性的小蠻牛,回到學堂拿到布包後,偷偷摸摸地又跑出去了。
小蠻牛緊跟其後,一步不落。
兩人躲躲閃閃、迂回幾個街道,來到鎮上的唯一家武館——出人頭地、光宗耀祖的方式莫過於高中金榜、身居廟堂或策馬揚鞭、縱橫沙場。
零星臉長得好,腦袋瓜也很靈光,他家裏的既給他報了學堂也報了武堂,學文又學武,小蠻牛腦袋瓜不行,身子還弱,他爹中和一下後,還是忍痛給他報了武堂,隻學武不學文。
所以到現在,小蠻牛連自己大名都寫不出來。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氣勢上誰也不輸的踏了進去,進了大門,走到主廳,沒人,看來大家都在練武場上,零星看了一眼小蠻牛,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神秘莫測的說:“一會兒你看好了,我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零星,那你會不會……”小蠻牛有些擔心的說,被零星強勢打斷。
“閉嘴呀,是他們找我們麻煩的,怕什麼?”
零星摟著小蠻牛的肩臂,恨鐵不成鋼地教導:“我們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既然有人找事,那就不管我們的事~~”
零星說的頭頭是道,凶狠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麵還有點瘀青。
“那可是你哥哥唉,再說了,上次我們怎麼被打的,你忘了?”小蠻牛心有餘悸的摸了摸手臂。
明顯可見,他那瘦弱的手臂上瘀青遍布,那是上次二人被零星的哥哥帶人打的,兩人好不容易從圍毆裏跑出來,零星回家後又被他哥哥告狀,遭到伯父不堪入耳的責罵——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