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陰雨天終於過去,今日媚陽高照,天氣格外的好。
北轅國平安侯府映著難得的好天,亦熱鬧非凡。
北轅國的世族貴胄紛紛來到平安侯府賀老夫人穆氏的五十歲大壽。
這平安侯爺隻是當朝的禮部尚書,雖是一品大員,卻遠不如兵部與刑部握有實權,世族貴胄的紛踏而至,不過是看在穆氏的麵子上,誰讓穆氏的姐姐是當朝太後呢。
幾乎全府的人都在忙碌著,誰都沒有注意到府中西北角一個落魄院子中不同尋常的聲音。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說話的女子三十初頭,長相清麗,她站在床榻前,看著來者不善的幾人,如母雞護小雞般,緊護著躺在床塌上的女子。
“流青姑娘,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奴婢們是來伺候百裏夫人用藥的,何來欺人太甚之說。
百裏夫人病了有些年頭了,尋醫無數,病卻越治越重,近一年更是久病不醒,這可愁壞了咱們夫人。
前些日子,夫人聽聞王姨娘娘家有專治難症的古方,不惜花大價錢尋了來,不但如此,咱們夫人還隻身犯險,親自試藥,連老夫人都忍不住誇讚。
這古方總算是有些效果,夫人不敢耽擱,特意命王姨娘親自熬來了藥,又命老奴與王姨娘身邊的程嬤嬤一起來給百裏夫人喂藥,這天大的善事,怎麼就欺人太甚了呢?
整個北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咱們夫人的菩薩心腸,分明是有人狗咬呂洞賓。”回話的是平安侯府二夫人許氏身邊的王嬤嬤,她眼帶厲色,滿臉橫肉,一臉似笑非笑,一看便是不好相與的。
流青冷笑,菩薩心腸?那許氏分明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狐狸,若不是她,夫人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明明是平安侯府的侯爺夫人,卻過得連個普通下人都不如。那個蛇蠍心腸的許氏怎麼可能真的會送什麼靈丹妙藥,隻怕送來的會是黃泉路上的催命符。
思至此,流青心下也有疑問,夫人久病不醒,對那許氏已沒有半分威脅,她為何要這般大膽的趕盡殺絕,難道……
流青心中一驚,今兒個,她說什麼也得護住夫人。
於是,道:“王嬤嬤這奴婢也做了一輩子了,怎麼還不如一個新進府的丫環懂規矩了?
咱們府上,能稱得上夫人的,隻有陷入昏迷的百裏夫人,怎麼嬤嬤一口一個咱們夫人、咱們夫人的叫著?
二夫人雖然被提了平妻,但夫人還在,二夫人隻能是二夫人,這是規矩,嬤嬤真是越矩了。
二夫人再心善,教不好奴才,也會被人詬病。
二夫人的好心,流青領了,隻是這上不得台麵的小婦偏方,流青可不敢給夫人用。”
王嬤嬤眼神一沉,好個牙尖嘴利的流青,居然把她和夫人都暗罵了,等她解決了百裏氏,決饒不了她。
“叫你一聲流青姑娘,不過是可憐你年近三十還未能嫁得出去,還真以為是抬舉了你?
這‘夫人’兩字莫說在你麵前叫得,就是在侯爺麵前,也是這樣喚的,你算什麼東西?”王嬤嬤偷偷給了身邊的程嬤嬤一個眼神,又道:“流青,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做口舌之爭的,勸你還是馬上閃開,耽誤了百裏夫人用藥,惹得她因此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