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眾位夫人小姐的暗議,穆氏的臉色再度低沉,心下微寒,今日這生辰真是過得“令人難忘”。
事已至此,壽宴已無法再繼續,穆氏隻得萬分歉意的將眾位夫人與小姐安撫回府,再來處理這裏的事情。
見世家夫人小姐麵色各異的離去,鳳寒冰心中暗自冷笑,今日平安侯府的一切怕是要成為北轅最大的笑柄了,可是一切才剛剛開始。他們欠百裏芸與鳳寒冰的一切,她要慢慢為她們討回來。
思至此,鳳寒冰忙跪在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穆氏麵前,“寒冰不知祖母眾人會突然出現在落霞院,未能及時阻止王嬤嬤,壞了侯府的名聲,還請祖母責罰。”
穆氏輕眯著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鳳寒冰一番才輕輕道:“一向糊塗的冰丫頭,今日終於清醒了,難得。”
又用如刀般的眼神盯向跪在一旁,神色慌張的王嬤嬤。
許氏看到老夫人的神情,忙偷偷遞給王嬤嬤一個眼神,王嬤嬤馬上會意,哭著撲到穆氏的腳下,委屈的道:“老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老奴並沒有謀害夫人,請老夫人明察啊。”
跪在一旁的流青暗罵無恥,隨後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頓時也淚流滿麵的道:“老夫人,王嬤嬤聯合程嬤嬤謀害夫人,那可是您親眼所見啊。請老夫人明鑒,請老夫人為夫人做主。”那模樣,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她的動作自是沒有逃過眼力非凡的鳳寒冰,鳳寒冰暗暗一笑,這流青倒是個伶俐的。
穆氏聞言,高深莫測的看了眼許芳,心中自有計較。
不說王嬤嬤與程嬤嬤到底有沒有謀害百裏芸,光是她將百裏芸安排在此處,便諸多的不妥,嫡夫人就是嫡夫人,該有的麵子,半分也少不得。
“閉嘴,哭什麼哭。”穆氏低沉著嗓音,不怒自威,震得王嬤嬤與流青都猛的收住了哭聲。
隻是流青仍不時的抽泣著,眼含淚光,卻拚命隱忍道:“老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隻是暗暗想起夫人這些年所受的苦,奴婢的眼淚就止也止不住。
夫人初時病情未有這麼重,隻要好生養著,用不多時必然痊愈。
隻是吃的是難以下咽,加了沙的糙米,用的是遮不住風的粗紗布,冬日裏用的炭,都是易起煙不易生火的,生生又凍又嗆的過了一冬,這才一病不起。
那時百裏一族的噩耗傳來,夫人無心在意這些,能忍就忍了,可等夫人忍不了的時候,身邊除了能支使動奴婢,卻再也支使不動其他人了,而小姐也因夫人身體的關係,被養在了二夫人名下,夫人便是忍不了,為了小姐,也隻能忍著。
夫人的病多半是由心而起啊,嗚嗚……
如今,夫人久病不醒,本已可憐異常,可便是如此,卻仍被人惦記,王嬤嬤無視夫人與小姐,膽大欺主,謀害夫人,請老夫人主持公道,為夫人做主。”
這一次,流青無需掐大腿,便已淚如泉湧,那些個艱難之日,絕非常人可以想象,那許芳擔得賢德之名,卻幹盡陰損之事,她隻恨這麼多年都無能揭開她的真麵目,因為,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