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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從昏迷中醒來,我感覺到疼,然後是腐臭的味道,我睜開眼睛,漆黑的世界隻有微弱的光從一個縫隙裏滲透出來。

潮乎乎的地方,還有水的聲音,我怎麼了?

我看了下手腕,被人綁了一個帶子,血已經止住了。我看了下帶子,那是個沾了血跡的女孩子的手帕,不知道是誰為我包紮的,可我現在又在哪裏?

我站了起來險些碰到了頭,這個地方很矮,岩石、水還又青苔,腐朽的味道,我順著光線走,那裏沒有了路。

我正在納悶,忽然聽到了聲音,我聽到有人說:那有一個人。

我轉過頭去,隱約看到幾個影子。

那人忽然叫道:是女人!!女人!!

我詫異起來,那是男人的聲音,我倒退一步,但我的身後沒有了路,我碰到了石頭。

有人過來拉住我的手腕,“是扔下來的女人……”

笑聲,惡毒的貪婪的笑聲。

我被人握住手腕,我掙紮著,我聞到了野獸的味道。

“不!”我喊著:“放開我……”

我睜著眼哀求著。

我被他們緊緊拉住,他們催促著拉扯著我,我的眼睛漸漸開闊,這裏有了火光,我看到許多人的臉,他們木然冷漠,旁觀著。

“放開我……”我哀求著,“不要這樣對我……”

他們卻在叫著:“快些快些……”

“不……”我說:“我是人……我是人……”

沒有人理會,那麼多野獸,他們在旁觀,他們在等待著。

我被人包圍著。

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我願意為別人哭泣,我願意把自己的溫暖留給別人,我是個人,我是個不願意傷害任何人的膽小鬼,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人捂住我的嘴,有人在笑,他們在觀察著我的反映,他們在瀏覽著我的恐懼,他們拉扯著我的衣服。

那是一場惡夢。

我抬起自己的手腕,如果將傷口撕裂,一切都會過去,我慢慢解下那快手帕,我看著猙獰的傷口,然後我注意到了一個微小的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字跡,在手帕的邊角,幾乎被我血浸透,但我還是認出了它——露。

是露!!

淚已布滿我的臉頰。

多麼可笑的命運,我和她終究躲不過這樣的命運.

我做錯過什麼嗎?

為什麼要被這樣對待,難道隻為了這樣死去?

我無助的緊握露的手帕,是她救護了我。

我對自己說,我要活下去,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如果有人來救我,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有這樣的人,神啊,我一定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愛他……

我用手抱住自己,我對自己說沒事的沒事的,身體的痛苦算不了什麼……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然後我等待著,我想死掉。我不敢閉上眼睛。

我感覺身上的重量漸漸減輕,漆黑的世界裏隻有微弱的光明,細微的光亮慢慢變大,一點點的,我看到,我的眼睛看到——那個人對我伸出手。

他漆黑的臉在陰影裏看不清楚,他靜靜的看著我。

是他讓野獸停了下來……

我模到了青苔,我慢慢的站了起來,我用力的撲過去,我撲到他的身上,好像抓住最後的那點光……

“跟我來。”那是低沉暗啞的聲音。

我跟隨著,緊緊的抓住他,裏麵越來越暗,壓抑的感覺也越強烈,我四周開始出現人的影子,但他們隻是影子,他們是魔鬼,我繼續走著……走著……

我走的太急還跌倒了一次。

漸漸的光線變強,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長長的黑色的發被梳成了辮子,他是個很平常的男子,淡淡的眉毛,神情悠閑閑散好像在郊遊。

這樣一個人,竟好像春風一樣讓我安心。

“我好怕。”我說,“這是哪,我們該怎麼辦?”

我已經把我們看成了一體,我依附著他,害怕失去他的保護。

他裂開嘴笑了,一雙細長的眼睛微眯著看向我:“不知道,你是從上麵下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