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出什麼事有我給你頂著。”
夏侯琳瓏順勢拉起芳荷手腕,徑直走向藏寶閣。
古樸大門輕輕一推,便撞開。藏寶閣中一片昏暗,瞬間陽光順著溜進去,蒙蒙塵飛揚在空中,飄進夏侯琳瓏眼中。
她趕緊閉上眼,揉了揉眼又揮了揮手,才緩慢睜開眼。
這裏麵的景象,完全讓她呆住了。
沒想到,竟然在別人的書房中看到了自己的畫像。不,是韓靜怡的畫像。
壁上懸掛著各種情態的韓靜怡,再一次看著這張麵容,恍若隔世。
“呀!”芳荷突然驚叫,害羞地捂著臉。
夏侯琳瓏循聲而望,腦袋一片眩暈。
正中央立著一副美人出浴圖,隻韓靜怡的側臉,光潔的背脊模糊於大片雲霧之中,飄渺虛幻,倒是與韓靜怡淡然的性子相似。
角落上的小字吸引著她的目光,她緩緩挪步過去,發現上麵赫然寫著“吾愛雲之。”
很奇怪,夏侯琳瓏並未感覺到被褻瀆,反而輸一種被人珍視的溫暖感。
你很像我一個故人,怪不得,慕容鴻方才會那麼說。怪不得每次喊她的時候,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眼眸碎滿星辰。
原來他是透過自己在喊那個已逝的韓靜怡。
夏侯琳瓏堪堪收回眼,隨意瞥著書桌。上麵立著厚厚的一層信紙,她很是驚詫。
但隨意亂動他人的物什,相當無禮。
可那信紙上第一行遒勁小字便讓她挪不開眼——“靜怡,你竟然忘了我。”
她忘了什麼了?夏侯琳瓏不解,滿是忐忑地抓起了紙頁。
“雲之姑娘,不可啊!”雖然慕容鴻向來溫文爾雅,但芳荷還是出聲提醒,這畢竟是殿下從不讓人踏足的地方。
“不怕。”夏侯琳瓏聲音已經止不住地顫抖。
整整一下午,夏侯琳瓏和芳荷都耗在這裏。
夏侯琳瓏更如著魔一般,把那些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芳荷打盹兒醒來,發現那向來溫柔的雲之姑娘,居然淚流滿麵。
“姑娘,姑娘你別哭啊。”不知殿下在紙上寫了什麼,竟然讓姑娘哭得這麼凶。
夏侯琳瓏恍恍惚惚,擦拭著臉頰。
她手指緊捏著信紙,腦海間盡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元德十六年,皇宴上我又見到了雲之,可她早已忘了我。也是,距離她出手相救,時日已久。”
“元德二十年,雲之及笄,我恬不知恥地向韓將軍提親,卻才知曉她與成王兩情相悅,父皇已為二人指婚。”
“元德二十一年冬,朝中大變,忠心耿耿的韓將軍被汙蔑為通敵叛國之徒,父皇大怒,韓家男丁抄斬,女眷充作軍妓。慕容鴻無能,趕往之時,已與雲之陰陽相隔。唯一能讓愧疚少一些的是,我前往邊疆,找回韓將軍屍首,將他與夫人還有雲之葬在一起。”
“元德二十二年夏至,韓雲之,我又遇到了一位雲之。她,會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