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侯琳瓏依然巋然不動,麵上毫無懼怕之色,含笑地望著她。
看來夏侯琳瓏是堅定了想法,不打算隨她一同離開。
阿箏拍了拍手,轉身,大步離開了洱蒼山。絲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留戀之色。
直至阿箏的身影離開了自己的視野,夏侯琳瓏才挪開了視線。
簌簌寒風盡數落在她的身上,夏侯琳瓏不住地摟著衣衫,搓著胳膊,試圖祛散著寒意。
喉間不停發癢,手掩著口鼻,她十分難受地咳嗽著。
她咳了很久,喉間的癢未曾緩解,更是抑製不住嘴裏檀腥,不住地咯著。
翠綠色的衣衫染上血跡,她張皇地擦拭著。她嫌少有這種顏色的衣裳,也甚是喜愛這個色,她不想被那些髒汙給沾染。
可僅憑她這雙手,哪裏擦得淨那些血漬?雙手不停地在上麵搓著,除了讓血跡越染越開,根本沒有其他改變。
零零星星的血跡飄然在衣裙之上,夏侯琳瓏頓時有些無力。
她擦了擦嘴角的汙穢,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慢慢走到大樹旁,順著枝幹坐下來,小小地休憩了番。
可能夏侯琳瓏太過勞累,雖然依靠著樹並不是很舒適,但到底是偷來了這麼半點閑暇,她很是安穩地睡了過去。
再清醒之時,夏侯琳瓏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豔陽不知何時已經垂落山間,洱蒼山原本就寂靜,現在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夜間的洱蒼山也是沒有一聲蟲鳴,此刻寂靜無聲,又給整座山增添了幾抹幽怨詭異之色。
縱使天上繁星點點,月光也是悠閑地散落在地上,但夏侯琳瓏卻是在黑暗中寸步難行。
明月已經圓滿,夏侯琳瓏背脊疼痛不已。被噬情蠍紮過的地方又開始生瘡,又癢又酸痛,夏侯琳瓏控製不住很想去撓。
但是撓過之後是加倍的疼痛,她咬住手指,極力地克製著自己。
左手死抓著旁邊的樹幹,指甲摳著樹皮。可卻抵擋不住樹皮的堅硬,“啪嗒”一聲,指甲生生折斷,她低低地嗚咽一聲,喘了幾口氣。
夏侯琳瓏再一次疼得無法呼吸,鬼使神差用著頭撞著龐大的樹幹,試圖緩解緩解身上的疼痛。
眼前忽然就出現了眾多人的模樣,阿箏,蒙崎,韓如意……他們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滲人的笑意襲進耳中,夏侯琳瓏相當痛苦,無助地捂住耳,不停搖著頭。
頓時也有些後悔,若是跟著阿箏出了山,在房裏熬過這一晚,也比在這寒冷的地方忍受得好。
夏侯琳瓏強打起精神,站了起來,緩慢地向山中走去。
一側,幽暗發光的一簇花,吸引了她的目光。
模模糊糊間,她覺得那小花的莖葉生著倒刺,狹長且細,正是那茵生草的模樣!
夏侯琳瓏麵上驚喜萬分,顧不得脊背上的疼痛,慌忙地往裏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