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一看,果然是展風站在雨水中,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她笑著向他招手,示意他回去。而展風依然巋然不動,像尊大佛,直挺挺地立在那兒。
眼瞧著快到周晉顯的住處,夏侯琳瓏無心再催著展風,直接回頭走在後麵。
甫到門口,廳內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瓷器破碎的聲音。
“穀主息怒啊!氣壞了身子那可不好了啊!”莫衡腦袋發疼,聲音都不住地發抖。
周晉顯沒搭腔,仍是在不停地扔著精貴的青花瓷。
阿箏衝夏侯琳瓏睨了眼,遂推門而入。進入前廳,她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所有鋒芒盡收,畢恭畢敬地對周晉顯作揖,又指了指身後的夏侯琳瓏,“穀主,罪婦已帶到。”
罪?夏侯琳瓏凝了臉色,她哪來的什麼罪?她瞅著自個滿是泥濘的繡鞋,一聲不吭。
“夏侯琳瓏你可真是浪費了我的赤誠之心。”周晉顯虛眯著眼眸,眼神緊拽著夏侯琳瓏,想要窺伺她的表情。
可她一直垂著頭,好像是默認了此事。
夏侯琳瓏也在心中哼著,周晉顯所謂的赤誠,就是讓她天天在浣衣房內麵對著那數不盡的衣物?
可她現在又不敢與之爭論,她的包袱找不見,彼岸果就放在那裏麵,她不知道是不是周晉顯命人偷走。要真是如此,她所有命脈都被他緊抓著,稍不留神,他一拒絕,她所有願望期待全數都落了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夏侯琳瓏抬著頭,眼中一片清澈,不見一點懼意。
“哦?你是說,早前那事不是你做的?就隻有你與阿箏碰過那水囊,不是你,難道是她?”
周晉顯銳利的眼眸瞟了阿箏一眼,嚇得她連忙跪下。
他這人愛惜羽毛,阿箏知道他會偏袒自己,所以隻是做做樣子。
“若穀主因為水囊之事生氣,我認。要是是說我偷梁換柱之事,那就與我無關了。清晨池底頗滑,我不慎跌倒,池水灌進了水囊。”
夏侯琳瓏側身望著匍匐在地的阿箏,“當時我與阿箏姑娘,也是這麼說的。”
“哦?”周晉顯支著下顎,衝著阿箏抬了抬下巴,“阿箏確有此事?”
他倒是稀奇得很,藥王穀每個人都說不來謊話,每當出了事,隻要犯人被抓住,他們都是供認不諱,不會像夏侯琳瓏這般,還有一番說辭。
周晉顯沒讓阿箏起身,她的心忽然一下就沒了底。她牙齒也在輕微打顫,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周晉顯得不到答案,已是極其不耐煩地敲打著實木桌。
阿箏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她眼中一片灰,抬頭看著周晉顯:“穀主,這女人明顯在撒謊。”
周晉顯手指慢慢蜷起,投向夏侯琳瓏的視線已是不善。
阿箏偷偷覷著周晉顯的神色,已經是沾沾自喜。
再不辯駁,夏侯琳瓏恐就是傻子了。
她也順著阿箏的話說著:“穀主,阿箏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