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模樣,讓周晉顯更是冷哼不屑。看來他想的沒錯,目的被戳破,夏侯琳瓏已經忍不住地想要鑽進地洞裏了。
悄悄那雙纖細的手,現在正緊捏著衣裙,微微泛白。
那張不甚美麗的麵頰也是漲得通紅,讓那傷疤看起來越發可怕了些。
“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門。”周晉顯已從椅上起身,悠然地往前邁了幾步,又頓住腳,“既然彼岸果是穀中人用自由換取,那也是屬於藥王穀的東西,你們留下再走。”
說罷,他似乎很篤定夏侯琳瓏會把果子留下,打算悠閑回屋。
就算她不想給,門外可是守著一眾藥王穀弟子。那都是與猛獸博弈過,並且勝出的優秀弟子,對付兩個人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眼看周晉顯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見,夏侯琳瓏忽地抬頭,喊道:“穀主,請留步!”
她捏著衣裙,大步流星走到周晉顯身邊。
周晉顯甫一轉身,就是瞧見夏侯琳瓏撫著胸脯急促呼吸的模樣。
這女人的病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複雜棘手。
即使是這幾步路,夏侯琳瓏原本通紅的臉驀地煞白,唇瓣的潤澤瞬間幹涸,泛著點點死皮。
走得太過急切,夏侯琳瓏有些喘不勻氣。她別過頭,輕聲哈了幾下,緩過神智,她才慢慢開口:“我,我並非想要您救我……”
她嗓音放得很輕,似乎是害怕讓她身畔的人聽到。
可她開口之時,展風已然走到她身邊,這句話一字不落地飄進了展風耳中。
如同往日的清清淺淺的嗓音,可這次展風聽起來,卻是如此悲涼。
夏侯琳瓏不就是臉受了傷?藥王穀那麼多珍稀的藥材,難道都治不好她的臉傷?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給王爺續命的彼岸果,也成了她的救命藥?
周晉顯暗中打量著夏侯琳瓏和展風,生怕他們是演了一出戲來誆騙自己。一個人就算麵容再怎麼偽裝,那雙眼是絕不會騙人的。
展風眼裏充滿疑惑,劍眉也是不自覺地深攏。
這樣的神情,應該不是在做戲。這個女人,當真是沒把自己身子抱恙之事告訴他人。
哦,夏侯琳瓏的身子都算不得抱恙,這模樣恐怕已是病入膏肓。
若是再不治愈,那她恐怕命不久矣。
當然,既然這個女人都未曾把實情告訴身邊人,也輪不到周晉顯來多這個嘴。
他仍然端著架子,盛氣淩人地發問著:“那你是想要救誰?”
夏侯琳瓏咬著唇,垂眸看著自己圓潤的指甲,悄聲道:“是,是我的夫君……”
哦?好一個情癡。為了丈夫跋山涉水來到此處,周晉顯想到曾經的那段情,他對夏侯琳瓏的厭惡消散了些,又問著:“你叫什麼名兒?你丈夫如今怎樣了?”
“夏侯琳瓏。夫君原本隻是雙腿有疾,如今他體內的毒蔓延全身,時不時咳血,現在雙目也被毒氣逼得暫且失明。”夏侯琳瓏緊摳著衣角,“他一生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我實在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