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步子有些快,直到回頭望著傅府一小點的時候,她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是聽不到那些惱人心緒的話語,她一下輕鬆了不少。
她慢條斯理地走在街上,坦然地麵對著行人驚異錯愕的目光。
初初碰觸到那些眼神,她心頭還是一顫。但總沒有傅府那些眼神來得惡毒,她倒也還能控製住想要發抖的身子。
眼前忽地一黑,一抹身影躍在自個眼前。
夏侯琳瓏大吃一驚,嚇得小聲驚呼幾下,步子踉蹌地退了幾步。
“展風?”回府之後,她就很少再看到展風,此刻有些訝異。
男子聞言,略微頷首,有些不滿地看著夏侯琳瓏。
責備的眼神看得夏侯琳瓏全身發麻,她幹巴巴笑著,往旁邊挪了挪腳。
展風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她往左挪兩寸,他也跟著挪兩寸。
夏侯琳瓏癡癡笑著,打趣著:“王爺莫不是像防領玲瓏一樣防著我,害怕我拿到解藥遠走高飛,所以特地讓你來監視著我?”
雖說是揶揄的語氣,但那雙眼裏有著淡淡的哀傷。
“王妃您明知道王爺不會那樣對你。”
展風不滿,看著夏侯琳瓏故意曲解傅翊韜的意思,他忍不住地想要為王爺打抱不平。
從前是不會,如今,我也瞧不清那人的心思了。夏侯琳瓏心道。
“王爺也明知道玲瓏來者不善,不也照樣是對她寵愛有加。”
“您不信他嗎?”展風瞧了她一眼,“王爺今日突然又病倒,所以才無法送您。”
夏侯琳瓏眨了眨眼,並沒有開口,隻是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她的心忽然又有些慌亂,曾幾何時,她對傅翊韜建立起的點點信任也開始瓦解。
但一聽到他又病倒,心頭還是止不住地抽痛。分明前幾日氣她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竟然又無緣無故病倒。
“王妃,屬下是沒想到您竟然會不相信王爺。你當真覺得王爺是那麼容易變心之人嗎?在遇見您之前,王爺向來冷冰冰的,從不會失控。有了您在,他才活得像個人。”
夏侯琳瓏懵懂似地點頭,趕在他又要開口前,匆匆說著:“那咱們就更應該快些找到藥王穀,為王爺熬解藥。”
她不願聽人再說到這些,既然自己命不久矣,就不應該再對傅翊韜有所貪戀。
她這麼抗拒的態度,展風方才像是在對牛彈琴。
如今夏侯琳瓏的模樣太過古怪,她像是把自個封鎖起來,連傅翊韜都與她一牆相隔。
就像傅翊韜之前與他所說,夏侯琳瓏身上藏有太多秘密,她把一些思緒藏得太深,從不曾拿出來與人說。
這樣的她,讓所有人都覺得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突然的咳嗽聲,讓展風麵色微凝,他步履匆匆,快步走到夏侯琳瓏身側,緊張道:“王妃,您還好嗎?難不成是之前的鬱症還沒好?”
夏侯琳瓏咳得難受,心口也是緊緊揪在一起,疼得她直不起身子。
“王妃恁都這樣了,為什麼就不曾給王爺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