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捂住嘴,身後的疼痛陣陣襲來,另一隻手緩緩移到背後,摸到背上隆起的瘡,她整個人一顫。
胸口的絞痛又襲來,她整個人無力地掛在桶邊,痛苦地哈著氣。
月華灑在夏侯琳瓏的臉上襯得她整張臉頰又蒼白了幾分,她死死地盯著那輪圓月,痛得不住地喘氣。
水中的藥材並未緩解她的疼痛,反而是催生了更多的疼痛,她小心地摸著背後的瘡,隻覺得自己像個怪物。
“唰”,她站起身,穿好衣衫跑到銅鏡旁。臉上的傷痕猙獰,不知是心魔作祟還是情毒作祟,她隻覺這痕跡又深了些。
她哆嗦著從屜中翻找出雪凝膏,她不停地擠著膏藥,卻是什麼都擠不出來。
奮力把它砸在桌邊,夏侯琳瓏撥開碎發,看額前的新傷,眸中水光一片。
心中一片慌亂,她想理理發絲緩解下苦悶。刺喇喇的發絲讓她微怔,身子又是一顫。那時在暴室,她的發絲也被燙得發焦。
往日小宮女都把她的發絲打理得很好,讓她險些忘了自己最愛的一頭秀發也變成一頭枯草。
不知怎的,夏侯琳瓏捏起剪子,衝著鏡子裏的自己揚唇一笑。左手不聽使喚地便把幹枯的發緊攥在手中,右手毫不猶豫剪了下去。
等到那些枯黃的青絲被她一一剪了去,她眼中的笑意更深。整個人神清氣爽,她打了打哈欠,撲到床上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總覺得身上像是壓著一塊大石,怎麼都動彈不得。
溫暖的微光躍在臉上時,夏侯琳瓏恢複了點點清明。身體像是被人卸過,隻是沒有昨晚那麼疼痛。
腦袋還是發昏,她甩了甩頭,探了探脈搏。
孱弱,紊亂。夏侯琳瓏歎了一口氣,套好衣裙梳洗著,她做到鏡旁看著腳邊的發絲有些疑惑,再抬眼時,看到鏡中的自己,她瞬間捂住了嘴。
她怎麼成了這個鬼樣子?!
難不成她昨晚自個抄著剪刀把這些發絲都剪了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竟然就這麼胡亂地剪掉頭發,老天爺肯定會覺得她不孝!
痛苦湧上心頭,夏侯琳瓏伏在桌案邊,眼睛卻是幹涸一片。在這麼短短幾天之內,她身邊就在上演著不停的悲劇。現在更是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任誰看了不覺得她是個瘋子?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夏侯琳瓏失魂落魄地走到門前。
陌紫衣看著她一臉憔悴,青絲散亂的模樣,懼是一驚。知道她現在敏感,他也不多言,隻是把藥遞到她的手中,“趁熱喝,會緩解你下你的疼痛。”
疼痛,什麼疼痛?能緩解噬情蠍帶給她的痛苦嗎?夏侯琳瓏雙眼發亮,咕嚕咕嚕地把苦到發酸的藥汁喝了去。
喝完她笑眯眯地盯著陌紫衣,他真是醫術高明。藥湯下肚,胃中翻騰的疼痛逐漸開始消停,她滿心歡喜。
“夏姑娘,公主有請。”
陌紫衣眼眸瞬間一冷,不露聲色地站到阿蠻與夏侯琳瓏之間,一副保護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