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紫衣搖頭。
在蓬萊山之時,與慕容衍的那一麵之緣,看他麵相就不是什麼好人。如今他的所作所為,更是印證了自己內心的最初想法。
陌紫衣沉沉地想了許久,別過頭繼續給士兵紮著針。之後他取出另一個瓷瓶的藥丸放入士兵的口中,又細細聽著士兵的脈象。
依然是虛弱、紊亂。這個士兵的病情來得太急太猛烈,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他恐怕是不能活著回北嶽。
“我們現在不能光明正大地給他們送藥了。”
夏侯琳瓏開口,陌紫衣與她的想法一致。慕容衍已經起了心思要騷擾他們,如果他們再光明正大地用藥,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夏侯琳瓏轉了轉眼眸,忽地一笑:“再去買藥之時,去尋一些迷香。”
陌紫衣看著她臉上閃著的光芒,臉上也跟著笑了起來。
夏侯琳瓏又瞧著這些懨懨的士兵,“現在我們既要他們好起來,又不能讓慕容衍發現他們痊愈。”
她兀自說著,原本想要說與士兵們聽,隻是他們好像根本就聽不進去。
陌紫衣笑著看了夏侯琳瓏一眼,又轉向士兵們,“這個病不是一時能治好的,不讓他們發現很簡單。”
夏侯琳瓏又思索了一會兒,撩開簾子,回頭對著陌紫衣道:“這裏就交給你了。”
她飛快地跑進了楊先成的營帳中,見他正端坐在桌前奮筆疾書,她疾步走過去,“楊將軍,借你的筆墨一用。”
聽出她嗓音的焦急,楊先成頓住手,連忙起身將位置讓給夏侯琳瓏。
楊先成站在一旁,為她磨墨。
夏侯琳瓏捏著毛筆蘸了些許墨汁,在筆尖離紙還有半寸之時,她停住手。筆尾抵在下巴,她陷入了沉思。
她並不知道真正的夏侯琳瓏的筆跡,若是夏侯將軍發現端倪該怎麼辦?她細細想了一會,又飛快提筆,每個字都寫得潦草,又不至於讓人忍不清。
從之前慕容衍在迎親之時所做的事到如今,她盡數寫進了信中。寫到慕容傲逼迫自己服毒之時,她心中的委屈層層往外冒,眼前立時起了一片霧。她顫了顫睫毛,淚珠簌簌地滾落下來,將剛寫好的幾個字沁濕。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輕輕地仰頭,吸了吸鼻子。確定不再落淚之後,她才又提筆,將慕容傲的罪行全都列在裏麵。
等到她寫完,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背也挺得有些發酸。雙手往前伸了伸,又捶了捶背,才將小心翼翼地將這封信慢慢地折疊起來放入信封之中。
她又輕輕地在信封之上添上“家父親啟”這才心滿意足地勾起了一抹笑。
楊先成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詢問似的眼光看著她。
“琳琅可是想家了?”
南葵高高在上的郡主遠嫁北嶽,從小就錦衣玉食的她如今吃了這麼多苦,肯定不習慣這邊的生活,應該是很想家。
夏侯琳瓏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一些,“想家,但是我更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