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一直走到底,發現這些士兵皆是健康的模樣,不像那邊的傅家軍一樣麵如土色,無力地倒在地上。
她原以為之前傅翊韜是因為與傅家軍感情深,所以隻提了他們,其實是軍隊大多數士兵都染了瘟疫。
可是現在看來,真的隻有傅家軍染上了疾病,其餘軍隊的都好好地養在這邊,隻有傅家軍被隔離開外。
夏侯琳瓏的心猛地一下就像是被人捏住,力道大得讓她喘不過氣。她又快步地走回了傅家軍的營帳,陌紫衣已經和楊先成已經開始熬藥。
她趕緊走上前,挽著袖子就要幫忙。
“你用雄黃和白術拿去他們的營帳熏一熏,剛才我還看到幾個健康的士兵,要是再和染疾的待下去,恐怕也會染上瘟疫。”
陌紫衣抬眼吩咐著。
夏侯琳瓏聽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她細細這麼走了一遭,聽得陌紫衣這番話,慕容傲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之前還天真地以為隻有染病的傅家軍才被慕容衍隔離在此處,不理不睬。沒想到如今是將傅翊韜所帶的士兵全都扔在這,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等到染病的士兵傳給健康的士兵,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不過多日,傅家軍便會全軍覆沒。
看來慕容傲當真是想將傅翊韜逼入絕路,想讓他一點還擊之力都沒有。
不論這些士兵在戰場上如何的驍勇善戰,但隻要跟過傅翊韜一天,都成為了慕容傲的眼中釘。
慕容傲毀了傅翊韜的雙腿還不知足,還想親手將他的左膀右臂生生折斷。他恐怕就是想將傅家人的尊嚴踩在底下,想讓他們匍匐在自己的腳邊。
靠疾病殺人於無形間,又不髒了自己的手,慕容傲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夏侯琳瓏將思緒理清之後,嘴間劃開一個嘲諷的弧度。慕容傲想要這麼輕而易舉地毀掉傅家軍,可沒那麼容易。
平靜了氣息之後,她接過陌紫衣遞過來的罐子。雙手抱著它,默默打水蹲在一旁仔細地清洗著。
之後她便將雄黃與白術撒了進去,又找來火折子將它們點燃。
“楊將軍,還有其他的罐子嗎?”
楊先成搖著扇子,聚精會神地看著麵前的藥罐,聽得夏侯琳瓏的聲音,他回過神,朝她沮喪地搖頭。
夏侯琳瓏了然,既然他們是想除掉傅家軍,那肯定是在所有方麵都苛待他們。
她直起身,微彎腰將罐子抬了起來,將簾子大開,將罐子放在地上。
她又將其他幾個營帳的簾子打開,月光一下灑進去,映照著每一個人的臉。
聽到那些虛弱的呼吸聲,她抿了抿唇回到了第一個營帳,拿著把扇子輕輕將縷縷煙霧扇進營帳之中。
原本痛苦不已,呼吸紊亂的士兵逐漸地靜了下來。恍惚間他們似乎看到白煙湧了進來,而後他們的身體就不再那麼難受,他們貪婪地吸了幾口,層層困意來襲,逐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