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立馬拽住那雙顫抖的手腕,衝著春禾低喝:“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不關王爺的事!是我!我是害死王妃的劊子手!”
“要不是我幫著王妃瞞了王爺,王爺也不會中了迷香不知此事!王妃現在也不會是這副模樣!”
春禾依然揪著傅翊韜的衣襟,一臉轉向蒼穹。她從一開始就對他們心生好感,但是沒想到他們卻間接害死了夏侯琳瓏。
她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樣,止不住地噴血,她疼得不能自已,急促地呼吸著。
“鬆手春禾!難道你要當著王妃的麵對王爺大不敬嗎?”
蒼穹壓低了聲音,低聲訓導著春禾。
春禾不能怪傅翊韜,畢竟下毒手的是當今皇上。要是傅翊韜莽然複仇,那麼現在府中的人都跟著下了地獄了。
方才她其實很想吼,他們怎麼不跟著去死?冷靜下來之後,她將這句話咽回了口中。
她不過是個奴才,怎能對著主子說出這樣的話?何況就算他們去死又能如何?照樣換不回夏侯琳瓏,不過是給王府中再添兩件白事罷了。
春禾轉頭看了一眼夏侯琳瓏,又回頭看向傅翊韜,慢慢地她就逐漸鬆了手,一下全身癱軟地坐到了地上。
那雙秋瞳已沒了平日的光芒,此刻盡是一片空洞無神。春禾控製不住自己,眼淚一直不停地往外冒。
“本王不會讓她死得不明不白。”
傅翊韜看著那一張死寂的小臉,心裏揪成一片。
他別開臉,默默地開口:“所以現在,能不能讓本王再單獨陪陪她?”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早,距離他所說的一天還有幾個時辰,他現在很想一個人留在夏侯琳瓏身邊。”
春禾還來不及拒絕一下就被蒼穹架了起來,她哭得虛脫此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哭喊著被脫了出去。
房門輕輕掩上,傅翊韜再向夏侯琳瓏靠近了幾分。
她分明就是這樣淡淡地躺在這,安靜地就像是睡著了過去。她平日睡著也是這般的恬靜美好,所以傅翊韜內心一直有一絲渴望,期待著在某一時刻能夠醒來。
可是已經快兩天,夏侯琳瓏連睫毛都未眨一下,傅翊韜心中的期待又漸漸被哀傷裹滿。
想著夏侯琳瓏生前遭遇的逼迫,想到她最後拚盡全力都想撫摸自己臉龐的手,傅翊韜一下心如刀絞,一下又抓住了她的手。
這雙手依然柔軟,他有些詫異,但是上麵的冰涼又讓他不得不接受事實。
大手夾著她的小手,似乎想要將熱氣度入她的體內,可無論怎麼做都是白費力氣。
除了她的身子依然柔軟之外,其餘現象都在告訴傅翊韜,夏侯琳瓏當真已經死了。
他撫上她的臉頰,上麵的血絲已經不見,她的麵上又是以前的清麗,他對著她喃喃自語:“你真的拋下我們走了嗎?”
鎮國王府中有人絕望垂淚,府外有人錯愕不堪。
陌紫衣氣喘籲籲站在不遠處,滿腹疑惑地看著房梁上的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