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不怕啊,你最乖了,快去打些熱水,方才本宮出了一身汗。”
小丫頭眨了眨大眼,逃也似地跑開了。
而後這裏就隻有她與傅翊韜二人。
北嶽的陽光不似邊關那般熱烈,有了長廊的遮擋,這裏更是一片陰涼。
溫順的風打在二人身上,酥酥麻麻的,惹得她臉頰有些發癢。
素手慢慢地觸到輪椅,幽幽開口:“臣妾不知王爺從前都是過的這般生活。”
傅翊韜一愣,是了,她在南葵被夏侯將軍錦衣玉食的養著,何曾受過下人的無視?想來剛才真的很憤怒吧,堂堂南葵的郡主,竟然被人如此漠視,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隻不過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他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習慣了。”他略微一頓,側眸看向她,眼裏滿是歉疚,“方才受委屈了吧。”
她搖頭。
“要是王爺害怕皇上追究責任的話,那以後臣妾唱紅臉,您唱白臉好了,皇上定是不會為難臣妾的。”
“不用。”
他一下覆上她的手,話不能說的太絕對,一切都有萬一,他不會讓她陷入險境。
她回了一個笑,二人就沒在說話,她悠哉地推著他往房裏走去。
等到她沐浴梳洗一番,行路之中的疲憊一下洗淨,她隻覺神清氣爽。
她撇開春禾為她挑選的藍色衣衫反而選了一件朱紅色的衣裙,口脂也抹得十分濃厚,襯得她本人更加豔麗,比平時更具攻擊性。
如此盛裝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見很重要的人呢。而她隻是緩緩走到了庭院之中,春禾為她搬來了一個椅子,她慢條斯理地坐下,看著被綁在那的男人。
“蒼穹,開始吧。”
她一手抓過春禾準備好的瓜果,興趣盎然地瞧著麵前被打的男人。
春禾則是垂眼在她身邊搖扇,生怕看到血肉橫飛的場景。
男人緊緊咬住牙,臉上血色褪盡,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一聲不吭。
眉輕輕蹙起,朱唇慢啟:“蒼穹,你是不是因為他在府中當差就輕輕下手啊?本宮覺得他都不疼的?”
蒼穹略一怔,下手是比方才更重了一番。
“啊!”
早已疼的不知所措的男人因為一下接一下的大板,痛苦地叫出了聲。
手一下緊緊地抓緊了泥土之中,“啊!王,王妃,奴才知錯了……啊!”
春禾被麵前的模樣嚇得手一抖,她輕輕接過扇子,胡謅著理由將小丫頭支走了。
她搖著扇子,悠悠地吃著蜜棗兒。
男人的叫喊聲喚來了一些不知情況的下人,待看到夏侯琳瓏坐在此處時,聽見男人嘴裏的念叨時,他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三兩成群地縮在角落,對著她竊竊私語。
美目輕輕一轉,就落在了他們身上。那雙眼分明是笑著的,可是他們卻品出了無盡的威脅,一下子就噤了聲。
向來冷清的王府在此刻不斷盤旋著,一聲又一聲淒慘的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