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在向前行駛著,外麵的人聲卻是沒有停過。
夏侯琳瓏扶著他坐好,聽著外麵的聲音,她的臉上總是閃著欣慰的笑容,臉上一片溫柔的神色。
她略有些“慈愛”的表情,讓傅翊韜的眼神微微一頓,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她以為照權貴對他的態度,他應當是受盡了世人的白眼,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善良地對待他。
心中不斷地湧現出熱流,她也在內心中不斷誇讚著那群人民,當真是有眼光。
馬車左轉右轉他們才回到了鎮國王府,夏侯琳瓏跳下馬車,再踩到腳下的土地之時,微微有些愣怔。
抬眸癡癡地看著那四個字,一陣失神。她上一次踏在這方土地上恍若隔世,眼瞼向下滑落,麵前的小廝閃著和善的笑,連忙就要扶住她。
陌生男人的氣息讓她略微有些抵觸,不露聲色地就側過了身子,手也搭在了春禾的手背上。
而後微微轉頭看向了沉默地坐在了輪椅上的男人。
他麵無表情,眼裏一片死寂,不像之前在邊關的那般生動,蠱惑人心。
想來王府中處處布著慕容傲的眼線,要是他喜形於色,恐怕會惹來慕容傲不滿,所以他隻能收斂著自己的表情。
想通之後,她也隨他一起斂了表情,唇角也微微抿了起來。她站在他身側,與他一同進了府。
鎮國王府冷冷清清,除了方才出來迎接的小廝,幾乎個個忙碌於自己的事務之中,分毫未將注意力灑在傅翊韜的身上。
似乎就當這個人不存在一般,半點喜悅都沒有,他們麵上的表情甚至還比不上街上的那群市民。好像除了新婚那次,他們表現得些許熱情,後來又回歸了一片冷寂。
他們的冷漠,麻木,看得夏侯琳瓏心中一顫。
想來也是,這些都不是他從南陽帶過來的下人,多數都是慕容傲明麵上賞過來伺候他,暗地裏監視他一舉一動的下人。
有了這一層關係,傅翊韜肯定也不會去親近他們。而他們肯定也鬆了一口氣,除了平日向皇上彙報一下他的行蹤,其餘時候他也不會為難他們。
傅翊韜一向也老老實實,平常除了練字就是看書,藥也是乖乖地喝了下去,久而久之皇上也很少召見他們,他們也樂得輕鬆自在。
下人對傅翊韜的漠視讓夏侯琳瓏心中生起一窩火,他在朝中被人嘲諷也就罷了,回來還得受下人的冷眼?
他再怎樣不得聖上寵愛,那也是一國王爺;他身上再怎麼殘疾,那也是戰爭勝利蓋在他身上的勳章。
他們怎麼可以這般無視他?就算是慕容傲派過來的人,到底也是奴仆,什麼時候仆人都不用看主人的臉色了?
她閉了閉眼,跟著他走在長廊之中,又一個仆人行色匆匆地走過,視線直接略過了他們二人。
“站住。”
夏侯琳瓏頓住腳,慢悠悠轉身看向那抹身影。
那人身形一頓,腳下的步子似乎是慢了一些,可是並未停下來。
“本宮叫你站住!”
這下,她的聲音驀地提高八度,一旁的傅翊韜也側眸瞧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