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臨危不懼讓他心中有些惱,她毫不波瀾的聲音一下就讓他的思緒飛到了傅翊韜成婚之日。那時她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出聲滿是嘲諷。
他在東菱向來被人捧在手心中何曾在這麼多人麵前如此丟過顏麵?況且還在那樣一個雙腿殘廢的男人麵前,被人嗤笑妾侍紅杏出牆,這讓他情何以堪?
麵對水蛇猛獸夏侯琳瓏恐怕會有些發怵,麵對這麼一個大男人她還從未畏懼過。
她輕輕笑著,像是銀鈴一般婉轉動聽。但是聽在周陶然的耳裏,卻又是一番嘲諷的意味。
周陶然覺得這個女人恐怕是忘了刀還架在她的脖子上,於是他緊了緊放在她脖子上的尖刀,刀片十分銳利,他都能感覺到血珠滑在刀麵上的重力感。
脖子上的疼痛讓她噤了聲,但她心中依然是不畏懼身後的那個男人。
“這麼驚心動魄的時候,七皇子應當迅速地抹了我的脖子,不然你會後悔的。”
“你當真以為本皇子不敢嗎?”
麵對她的激將法,周陶然心中的惱意更甚,手更加用力了些,脖頸上的血珠滲得越來越快。
“那皇子你的聲音可別這麼抖啊。”
她開口依然是那麼的慢條斯理。
周陶然明顯是不敢這樣殺掉她,這事若是傳出去,北嶽這邊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更遑論南葵。以夏侯將軍的暴脾氣,還不得打掉東菱幾層皮?
當然身後的男人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說歸說,力氣也不敢大到要她的命。
周陶然深呼吸了好幾口,他也不是來取她的性命的。他是來討彼岸果的,斷不能因為麵前的女人而忘記了自己的目的。
“交出彼岸果,我就大恩大德饒你不死。”
“那還請七皇子動手吧。”
“你!”
周陶然氣結,沒想到這個女人就算麵對死亡依然是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想她能夠這麼坦然地麵對著自己,沒有一絲一毫護著身上的某一處,恐怕彼岸果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陌紫衣瞧著老虎騰空消失之後,他還往崖邊走了幾步。確定無盡的深淵已經吞噬了老虎之後,他拍了拍手轉頭去找夏侯琳瓏。
沒想到的是夏侯琳瓏雙手被人反剪,一把匕首無情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借著盈盈的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那白皙地脖子上冒出的血珠,刀片正在肆無忌憚地舔舐著那些血珠。
他倒吸一口涼氣,那男人看見他以後,慢慢地推著夏侯琳瓏朝他走去。
陌紫衣緊緊地盯著夏侯琳瓏那張小臉,他並未找到一分一毫的恐懼與慌張。那身體裏到底是住著怎樣的靈魂,讓她在麵對死亡之際能夠如此的坦然?
他心中五味陳雜,頓時覺得有些對不起她,讓她這麼一個將軍夫人跟著自己如此吃苦,如此遭難。
“交出彼岸果,我就饒她不死。”
依然是那句話,可是這次卻是他對著麵前那個男人說的。
陌紫衣的眉緊緊地擰了起來,神色不悅地瞧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