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一怔。
春禾沒注意到王妃的愣怔,又自顧自地說:“奴婢覺得不可思議了些,知道王爺打了勝仗就算了,怎麼可能還能知道王爺哭了呢?何況男兒有淚不輕彈,像王爺那樣冷冰冰的男人,奴婢可真是想不到他哭的模樣。”
要是在以前聽到春禾這一番話,她肯定也是跟春禾一個模樣,覺得匪夷所思。
隨著與傅翊韜的接觸中,其實她知道他其實是個麵冷心熱的男人。他從前受過太多苦了,不得不將自己封閉起來,讓自己看起來無堅不摧,才不會有人隨意來招惹他。
其實在他是個十分重感情的男人,可是他又害怕身邊出現下一個傅紫嵐,所以他又不會輕易捧出自己的心。
他對她的防備、試探,她都看在眼裏。可是現在他逐漸歇下那些,夏侯琳瓏覺得自己十分幸運,能夠得到他的信任。
從前幾日他的表情來看,他當真是十分重視他的士兵們。恐怕因為傷亡的有著那些新兵,他心中覺得有愧,所以才會落淚。
就算是看到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傅紫嵐跌落山崖,他僅僅是失神,並沒有哭。但是她知道他心中很是痛苦,隻是他一直壓抑著。
如今,看著那些鮮活的麵龐了無生氣地躺在那,他應當是抑製不住了。
那樣強大的男人竟然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夏侯琳瓏也跟著一陣揪心的疼。
她又慢慢地捏緊了粉拳,如若不是慕容傲從中作梗,傅翊韜與東菱的戰役不會打得這麼吃力。
原本北嶽在數量上就壓製住了東菱,可他們的士兵卻多數是新兵,毫無經驗。傅翊韜不得不每日訓練他們,培養他們,不敢輕易讓他們上戰場。
如若不是慕容傲那些孩子們恐怕不會這麼快就長眠於地下。
她閉了閉眼,韓如意鞭笞她的高傲模樣又晃入了腦海中,耳邊依稀還聽得到她嘲諷的聲音,她猛地睜開了眼。
不論過了多久,她對韓如意的恨意竟然還是這麼深。
如今慕容傲與韓如意在皇宮裏夜夜笙歌,而傅翊韜卻在邊關忍痛病痛折磨堅持捍衛著北嶽的尊嚴,她想著就是一陣疼。
既然慕容傲不讓他們二人好過,那她也不應該讓慕容傲他們過得如此滋潤。
她慢慢擰起眉,默默思索著如何才能讓那二人不安寧些。逐漸地,她的眼前又浮現起韓如意的那張小臉。雙瞳剪水,一點櫻唇,一顰一笑皆是動人之姿。也是仗著生的美,慕容傲在那時並未對她動殺心。
可是她的不潔,仍然是慕容傲的一塊心病。夏侯琳瓏嘴角劃開一個弧度,那麼找一個純潔又美過韓如意的女子,那麼她以後可沒有好果子吃。
心中的計劃慢慢展現出一個雛形,她立馬吩咐著春禾給她打扮一番,帶著侍衛就要往外走。
春禾不滿追到門口:“王妃這可又要去哪啊?”
夏侯琳瓏高深莫測地笑了一下,並不告訴她實情,小丫頭麵子薄,她害怕春禾到時候受不住。
“王妃能不能帶上奴婢啊,從小奴婢就待在王妃身邊,這一次次地被落下,奴婢真是好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