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按耐住自己的好奇,迅速給夏侯琳瓏收拾好,就伏了伏身子退了出去。
她在心中不停腹誹著郡主,她現在終於信了老人家說的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瞧瞧方才,自己不過是還沒習慣“王妃”這個稱呼,郡主那聲音就能將她凍成冰。
等到春禾合上門,房間裏又恢複了之前的靜謐,夏侯琳瓏伸出手搭在發絲上,慢慢梳理一番才站起身子向著傅翊韜走去。
傅翊韜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手上也沁著一絲薄薄的汗。
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夏侯琳瓏,她被他看得麵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著自己的發絲。
等她坐到床邊,她竟然發現這個男人身子一僵,還有些顫抖。
她又低聲一笑,忽地湊近他,眨巴眨巴杏眸,大膽地抓住了他的大掌。依然冰涼,但手心還滲著汗,她詢問著:“王爺緊張什麼?”
明知故問。傅翊韜在心中嘟噥。
“又不是第一次,還這麼緊張。”
她真的好生大膽!說這話時她好像一個輕佻的公子哥。
纖細的手指慢慢攀上了他的手腕,默默地給他把脈。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傅翊韜,又仔細按著他的脈搏。
他確實很緊張,和她一樣。這一次的心境,與上一次的不一樣。隨即她又將胡思亂想拋卻腦海之外,把脈的時候出神太有違醫德了些。
他的脈搏跳得很快,但是依然很虛弱,還有些許的不穩。看來傅翊韜要恢複,並沒有那麼簡單。
怎麼能不緊張呢,雖然她話說的沒錯,之前也同床共枕過。可是那個時候,他對她沒有多大的心思,一天清心寡欲的。可是現在,他已對她暗生情愫,那些情愫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怎麼可能還能像之前那樣那麼坦然地與她共枕同被而眠?
她的臉與他湊得極近,是與平時不同的感覺。此刻的她未施粉黛,平日裏的豔麗收斂了些,看起來清純嬌憨。
青絲也是散落一片,烏黑將她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也柔和了她的五官。
她的唇依然是那樣粉嘟嘟的,好似是剛才自己吻過以後,那瓣唇才變得更加水潤。
聽著她的打趣,杏眸裏波光瀲灩,滿是狡黠,無不在撓著他的心。
夏侯琳瓏撤開手,小心翼翼地避過他的腿倒在他身側,背對著他。
她倒是坦然得很!
傅翊韜看著忽閃的燭光詢問著:“愛妃平日裏都是點著蠟燭睡覺的嗎?”
夏侯琳瓏聞聲一怔,如若是沒有光亮,那鬼魅一般的記憶肯定會纏得她透不過氣來。
“嗯,臣妾怕黑。”
她的聲音不似方才那麼活潑,現在顯得有些落寞。
“王爺可是覺得太亮了些,不如臣妾……”
“不必。”
傅翊韜的手肘撐著床榻躺在了床上,夏侯琳瓏適時翻了個身,就與他的視線對上。
她有些怔愣,她能清晰地從傅翊韜黝黑的雙眸裏看到自己的影子,想來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