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就是愈發的涼了,傅翊韜的頭靠在她的肩窩,冰涼的額頭抵在她光潔的脖子上。
冰涼刺到夏侯琳瓏的脖子上,激得她一陣哆嗦。從昏迷開始,他的體溫就在不停下降。
這時她才回過神,傅翊韜的狀況豈止是有點不太好,簡直是糟糕透頂。要是傅翊韜再得不到救治,她甚至都覺得他可能撐不過今晚。
呸呸呸,她又將自己心中駭人的想法呸出來。
“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剛才不過是琳瓏的胡言亂語,還望菩薩不要信的好。”
她雙手合十,閉著雙眼虔誠地向上蒼道歉。
而後夏侯琳瓏忽地想起蒼穹說過傅翊韜受不得涼,現在他的身體又這麼冰涼,是不是讓他暖起來,他就會好受一些,眉頭也不會擰得這麼緊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她有些欣喜地思索著,而後眉頭又輕輕蹙起來。
可是,可是現在去哪裏給他找來熱源,給他溫暖身子?
她的眼環視了一周,整個轎子裏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可以用來暖身的物品。
她的眼移到他的衣襟上,又慢慢移到自己的衣襟上。感受著身上汩汩冒出的熱源,讓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幾乎是毫不遲疑,夏侯琳瓏輕輕將傅翊韜靠在轎子上。而後她的手就開始與衣衫作鬥爭,雙手有些緊張,好幾次都沒能打開這繁瑣的結。
她緊張地雙眼逐漸模糊起來,隻要輕輕眨眼,那淚花就能快速往下落。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慢慢地深吸一口氣。虧得她平日裏還斥責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現在也是一樣。她又慢慢忽出一口氣,小手才開始接著解自己的衣衫。
將束在腰間的綢帶扯開,夏侯琳瓏的胸口敞開,她扯著衣襟,衣服從她身上剝落,不過一會兒她的身上隻餘下淺色的肚兜和褻褲。
夏侯琳瓏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隨即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除開沐浴,她很少看見過這樣的自己。
她有些羞,她又甩甩腦袋,此刻並不是害羞的時候。況且她麵對的是她的丈夫,倘若傅翊韜的雙腿沒有癱瘓,他們恐怕早就裸裎相對了。
她一邊安慰自己,小手一邊攀上傅翊韜的衣襟。解開他人的衣衫可就輕鬆多了,不過半晌,傅翊韜的衣衫就被她拉開。
入眼的便是他瘦削的身子,傅翊韜的身子比她想象中還要單薄。不僅是他的臉,他的身上也是泛著一層病態的白,這樣顯得他更加羸弱了。
夏侯琳瓏的心像是被螞蟻爬過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她慌亂移開雙眼,溫吞地覆到他的身體上。到底說傅翊韜還是個男子,女子的嬌軀柔軟地貼在男人瘦削又堅實的胸膛上,硌得她疼。胸膛上的寒意激得夏侯琳瓏淺淺的絨毛都立了起來。
她竟然覺得他的身子比那刺骨的夜風還要冷上幾分。她怯怯地又往前蹭了蹭,拉近了自己與傅翊韜的身體。
她與傅翊韜體溫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不留一絲縫隙。她覺得自己的小臉越發燙了,他這樣昏睡著靠在那,臉色蒼白,看著好像自己在輕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