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入睡前都會點一支蠟燭,看著它微弱的光亮夏侯琳瓏才會覺得心安,那些魑魅魍魎也不會來騷擾她。
她想著當時是白露母親過世,白露心中一陣悲痛,她找不到詞語安慰白露,隻能同意白露留在白母身邊。
後來就是想著府中春禾那個小丫頭,自己承諾了要給她帶幾串糖葫蘆的。
再然後呢?對啊,再然後呢?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夏侯琳瓏仔細回想著,可是卻是一陣頭疼,她搖搖頭,睡得淩亂的發絲有幾縷垂了下來。軟軟地貼在她肌膚上,惹得她有些發癢。
夏侯琳瓏想要伸出將發絲別在耳後,卻驚訝發現自己的雙手被人反綁在身後,雙腿也被人綁在一起。長時間的蜷曲,已經讓雙腿麻痹,失去了點點知覺。她動了動雙手,那結似乎是紮得愈發緊了些,細嫩的肌膚也被硌得發疼。
她張張嘴,一夜未進水,夏侯琳看口幹舌燥,啞著嗓子發出來的嘶啞聲音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夜晚的濕冷漸漸鑽入了這件黑暗的小屋內,沒有棉被,夏侯琳瓏冷得有些發抖。
她不好動彈,隻好慢慢地移著身子讓自己的後背貼在牆壁上。牆壁上凹凸不平的細紋刺著夏侯琳瓏,冰冷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背脊之中,夏侯琳瓏混沌的腦子才慢慢地恢複清明。
入眼的黑暗實在是讓她慎得慌,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懼又慢慢地湧上了心頭。
早知道她就死求白賴求著傅翊韜跟著他一起去軍營了,這樣她還能照顧他的身子,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危。即使被拒絕,也應該再留幾個侍衛在自己身邊,不應該這麼逞強讓蒼穹盡數帶走。
她現在心中一陣後悔,她還沒將那未完成的平安符繡好贈予傅翊韜,韓家的冤屈也還未洗盡,她這一世難道又要這麼過去了?她不知道上蒼還會不會給她第三次機會。
夏侯琳瓏自認為她並沒有在鎮上結仇,除了在王霸事件上比較高調以外,她平日在小鎮上都是十分低調。而王家被傅翊韜教訓以後,也是夾著尾巴做人,鮮少出來作惡。難不成他們一直在暗處,等著傅翊韜離開然後再來報複她?
倘若真是如此,那她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夏侯琳瓏不願意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邊疆,要死也是死在皇城腳下,報了自己的家仇。
若是能為爹爹洗脫冤屈,讓她被五馬分屍,她連眉頭都不會眨一下。
房內太黑,她連門在哪都分辨不清,她沉下心仔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外麵也是一片寧靜,似乎是沒有人。
夏侯琳瓏兀自鬆了一口氣,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來找茬。她想著,等著明日醒來再想對策也不遲。
她的眼不管望向何方,都是一片噬人的黑,夏侯琳瓏身子有些抖,又慢慢閉上了眼。
她暗自歎氣,想著王爺不過才走了一天,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失蹤,春禾那個丫頭肯定會被嚇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