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整間屋內彌漫著一大股熏香味,屋內更是一片煙霧繚繞。
她略微頷首,下人就恭敬退了下去。她走近,將銀針紮入他的腹中,他擰緊的眉慢慢舒展,那張毫無氣色的唇也開始泛起了血色。
夏侯琳瓏忽地舒了一口氣,看著他剛才蒼白的臉,她以為他要撐不過去了。
半個時辰後,男人的麵色有所回轉,呼吸也變得勻暢,她抽出了那抹小針,而後她又跟著春禾回了房。
這一夜和著蟲鳴聲,夏侯琳瓏做了一個甜美又詭異的夢。
傅翊韜不再終日那樣麵無表情,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眉眼中藏不住的喜色,他向她伸出了那隻修長的手。
夏侯琳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隻能怯怯地看著他。
傅翊韜也不惱,就那樣悠閑地站在那,靜靜地等著她走向他。
可她依然躊躇不前,甚至有了退縮之意。她的腿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傅翊韜發現她的異樣,步子穩健地向她走來。
等她被他揉進胸膛時,夏侯琳瓏才反應過來。她甚至有些欣喜地看著他,他竟然能站起來了?
他的身上還圍繞著淡淡的藥香,他輕輕摟著她,嗓音溫潤又略微低沉:“琳瓏,上了本王的賊船,你就下不去了。”
無賴又霸道的聲音溜入了夏侯琳瓏的耳裏,她緊張得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然後,她睫毛小心地顫了顫,睜開了眼。
她的腦子一片混沌,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她呆滯地盯著床幔。
半晌,她有些懊惱地揉了揉腦袋。竟然做了這麼荒誕的一個夢,傅翊韜那殘疾怎麼可能奇跡地從輪椅上站起來,他又怎麼可能對著自己說這種話?還如此親昵地喚她“琳瓏”,假如這是現實,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她又思索著夢境裏傅翊韜所說的,賊船不至於,頂多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利用她牽製住慕容傲,她用他的勢力助她複仇。他們也不過是表麵夫妻,暗裏互相利用。
可是傅翊韜的聲音又是那麼真實,摸著微微發燙的臉頰,夏侯琳瓏又是一陣懊惱。不過一個擁抱,竟讓她覺得比以前經曆過的情事都讓她來得麵紅心跳。
她又安慰自己,不過是和那日帳篷裏做的一樣的夢罷了,隻不過這次夢境中的傅翊韜還多說了幾句話罷了。
春禾端著洗漱用品進來,有些疑惑地對著夏侯琳瓏:“咦,王爺呢?”
聽著她的疑惑聲,夏侯琳瓏也狐疑地望了她一眼,還誇張地環顧了一周,並未發現傅翊韜的身影。
“剛才王爺明明還在這的,怎麼眨眼就不見了。”
春禾嘟囔著,端著水走向夏侯琳瓏。她真覺得王爺神出鬼沒,上次在帳篷外也是,這次也是。
那聲耳語似的低喃又回響在耳邊,夏侯琳瓏驚得連忙低下了頭。右手撫住胸口,慢慢地調理著自己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