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韜正為自己的殘疾耿耿於懷,心煩意亂。因此,他此刻正坐在桌前,潛心練字。小時候,年紀小脾性頑劣,藤條伺候依然拿他沒辦法,然後娘就將他關在書房,罰他抄寫詩書。
久而久之,他的心性真的開始變得沉靜下來。他將他的乖張都斂進了骨子裏,鋒芒盡數收了起來。
每當他心氣浮躁的時候,他就會窩在書房裏練字,此刻傅翊韜耐著性子,正在一筆一畫寫著字。
突然的一聲門響,讓他的手一抖,最後一筆驀地就不受控製。然後,他辛辛苦苦著的一幅字就這麼毀了,他有些煩躁地斂起了眉,慍怒地看著門前。
隻見一直在傅翊韜腦海中轉悠的嬌俏女人,現在翩然推開了書房的門。
夏侯琳瓏和蒼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傅翊韜,傅翊韜原本不悅而擰起的眉如今也舒展不少。
“王爺可是在練字?要不蒼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因著蒼穹在場,夏侯琳瓏也沒有那麼尷尬,說完瞧了傅翊韜一眼,就要往外走去。
才走了一步,背後就傳來傅翊韜沉沉的嗓音:“無妨。”
夏侯琳瓏頓住腳步,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傅翊韜。
蒼穹也是一臉懵,匪夷所思地看著王爺。練字,在於靜心,受不得他人打擾。王爺練字的時候,更是不喜歡別人叨擾,而現在他卻允許王妃在他身邊。蒼穹的眼神又投向夏侯琳瓏,裏麵不禁多了一絲欽佩。
看著傅翊韜不容置喙的態度,夏侯琳瓏輕輕歎口氣,又捏著衣裙默默走過去。
她本想觀摩一下這男人的字,隻見他堪堪一折,她隻看到一個失敗的“權”字。但她依然能看出傅翊韜筆力蒼勁,字如其人,像他一樣剛毅。隻是收尾處劃出了應在的框內,實在有些可惜,想必是剛才自己的突然駕臨,讓他措手不及了吧。
看到她悠悠落座,蒼穹拱拱手又小心翼翼地盯了傅翊韜一眼。
“你彙報你的,老看本王做什麼?”
傅翊韜頭也沒抬,冷冷地對著蒼穹說著,蒼穹身子驀地一僵。
夏侯琳瓏又看了一眼傅翊韜,才將視線投向蒼穹,對他微微頷首,蒼穹才開口:“屬下查到,王家果真是這一帶最大的糧商。可他們仗著家大業大,將糧價提得很高,老百姓們日子過得清苦,還得努力賺錢獲得糧食。但是他們有個古怪的規定,假如哪家有未出閣的女子,送到他家,就能免費獲得很多糧食。”
這一番話聽得夏侯琳瓏心驚,貞潔可謂是女子最為寶貴的東西。可王霸卻視為糞土,這樣無情地蹂躪豆蔻少女。
“官府不管,難道他爹娘也不管嗎?!”
夏侯琳瓏的手緊緊摳在桌角,十分心疼那些慘遭他毒手的少女。
說完夏侯琳瓏又有些發愣,這樣的豪門大家,王霸又是家中獨苗,老爺子對他肯定是一番溺愛。隻要不將那些事鬧大,老爺子多數都是任由他去。
想到此,夏侯琳瓏不禁又有些疲累,右手有些無力地撐著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