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行解釋道:“我不是猶豫,我隻是在思考。”
“那你心裏想什麼?”童瑤追問。
雖然才剛和他交往,或者不應該用這樣刨根問底的方式質問他,但她就是忍不住,因為她在乎,因為她患得患失,因為她沒有安全感。
嚴立行眼睛盯著前方的大道,一邊注視著路況專心開車,一邊回答她的問題:“我從來都隻把一妍當妹妹看,沒有想過娶她為妻,我向我外公表過態,但我外公……認為她是適合我的妻子。”
他和嚴從康雖然是父子,但在權利的爭逐上,卻是互相競爭的對手,這些年來,嚴從康一直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妄想全權掌控飛揚集團,而外公雖然身為飛揚集團的董事長,但卻一日一日地老去,外公知道自己不能護他一輩子,為了讓他掌握飛揚的經營大權,所以外公建議他娶於家的獨生女於一妍。
外公曾經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過:“立行啊,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女人,那娶誰對你而言,都沒多大的意義。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娶一個對你有幫助,有價值的女人?”
其實他不是那種企圖心特別強烈,非要當總裁的人,他骨子裏,其實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他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無法看著間接殺害母親凶手的那對狗男女,再搶走外公白手起家,辛苦經營的公司。
其實他和童瑤之間,存在著很大的障礙,這個障礙,不是何秀麗,也不是世俗,而是從小到大悉心教育栽培他的外公。
他明白,想說服外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和童瑤在一起之前,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但人的感情,非意誌能操控。所以明知前方有困難,他還是一頭熱地紮了下去。
童瑤的臉轉向窗外,看著窗外麵暗沉的天空,一顆心像是被什麼拉著似的,止不住地往下沉,沉到穀底裏去。
文董事長說於一妍適合嚴立行,應該是說嚴立行和於一妍門當戶對吧?再來反觀她自己,且不說她出身寒微,何秀麗那裏就是一個,幾乎無法跨越的障礙。
她也在公司裏曾聽人說過,說媽媽是嚴副總,即嚴從康的小三,很招文董事長討厭。她不敢向媽媽和嚴立行求證,是因為她害怕聽到結果,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判斷能力,她想,嚴立行這麼討厭媽媽,以及和他父親不和,肯定不是沒有原因的。
難怪嚴立行沒有想過他們的未來,難怪他不敢給她承諾。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嚴立行看到童瑤黯淡的神情,他急忙解釋道:“那是我外公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童瑤很想問,你會為了我,反抗你外公嗎?
但她終究忍住,沒敢問出口。
因為她深知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要求嚴立行為了她,去反抗文董事長。
文董事長對嚴立行有養育之恩,生養大過天,這是世上最大的恩情,並且他給了嚴立行一個事業王國。
反觀她自己,她為嚴立行付出過什麼?又能為他創造什麼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