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朋友沒有找到夏天晴的資料,我認為她要麼被炸彈炸得血肉模糊,一命嗚呼;要麼就從那場禍端中撿回一命,並成功上演了‘平和越獄’的戲碼。”
“等會進屋別透露半點風聲,省得夏爸曉得後按捺不住去找沈鬱馨對證,要是那樣就糟糕啦!”兩個人互換眼色,即前後腳走進門。
“兩個丫頭在外麵這麼長時間嘀咕啥呢?”葉媽眼瞅著親密無間步入大廳的兩個人笑眯眯問道。
“哦,夏爸,葉媽,我和阿琪一起去公安局,你們繼續下棋哈!”顏七七故意用極其輕鬆的語氣說道,就怕精明的父親瞧出她的小心思。
越野車駛離環山路,慢慢往市公安局方向開著,天空中的雨肆意掉落,宛如夏季時空飄然的浮塵,路上行人罕見,車子在空闊寬廣的道路上倒顯得自由灑脫。
眼見快到一個拐角處時,橘黃色的燈光在雨幕遮掩下投射出朦朧的星輝,而伴隨其後的還有那被雨聲消減掉一半音量的警鳴。
見勢,葉蓓琪將車開到道路邊突然停住,爾後便靜靜等待著警車由遠漸近,她望了一眼顏七七嘀咕道:“不會剛巧是潘隊長的車吧?”
正說著,一個很大的黑色陰影擋住了葉蓓琪左側的光芒,她用探尋的目光訝然回首,便看到潘隊長駕駛的警車已經靠在自己車旁。
“剛才還猜著這警車是不是你的,現在一看還真是。”葉蓓琪按下車窗,不顧外麵紛飛的綿雨,不假思索道,“你可是剛從廢棄工廠回來?”
沒有直接回複葉蓓琪,潘明神色莊重道:“柯天的屍體就被埋在廢墟下麵,我讓同事們把它帶回警局了,在工廠那塊我並沒有發現其餘有價值的線索,礙著大雨便收工。你們是要去局裏嗎?一起吧!”
聽到屍體的一刹那,顏七七感覺心口有股惡心的東西直惹得自己欲吐,甚至還有些沉甸甸的壓抑,就像今日的天氣一樣陰暗。
現在受害者終於能夠確定,這就意味著案子可以定位成正常的刑事案件調查,而那具屍體無疑讓事情有了些許眉目,接下來要做的即是等待警方將案情重組,然後抽絲剝繭,直至揪出真正的凶手。
葉蓓琪等人與潘明相遇的地點離警局不遠,此下約莫十分鍾的工夫,越野車即在雨中劃起一道漂亮的弧度穩當停在空置的車位裏。
顏七七鑽出車外,就碰見幾個警察押著兩三個金毛混混,他們在強權麵前,早就失去了往日流裏流氣的做派,隻顧耷拉著頭一副認栽的慫樣。
突然,當她越過混混,剛欲抬腳踏進公安局頗高的門檻時,一個穿著黑色大袍、相貌醜陋的男人直視著她,繼而口吐一言:“小姐,你印堂發黑,最近將有禍事發生。”
聞言,顏七七猛地拾眸望著說話的人,發覺他就是在警示自己時,愕然的表情下又暗藏著絲縷忡憂。
“走走,哪來這麼多廢話,真以為自己是半仙啦!”押著算命先生的警察眼見犯人當著他的麵公然危言聳聽,立馬拖著他便往局裏走。
算命先生的話也落入了葉蓓琪的耳中,她看到顏七七花容失色的模樣,遂勸道:“你不會真拿他的話當回事吧?這種道破天機的預言不信則無。”
葉律師今天換了一對天藍的隱形鏡片,那湛澈的亮片襯照著她的雙眸愈加有種恍若天仙的韻味,然而此時此刻顏七七卻無法陶醉在眼前女人婉約的氣質以及她善意的慰勸中,心裏還是隱隱懷惴著不寧情結。
由於楚弈早就洗清殺人嫌疑,因此縱使他待在監獄裏,還是受到了最好的待遇,有時更會充當一回執勤的公安,參與到案情的分析和案子的偵查裏,眼下的他就跟著潘明推開了解剖室的門。
麵對著柯天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首,見過大世麵的楚少神定氣閑,身肩律師重責且經常流連在法檢部門的葉蓓琪也是一臉淡定,倒是顏七七瞬時麵色蒼白,胃裏如江海翻騰般湧動。
法醫一邊對死者進行著屍檢,一邊隨時彙報著解剖的發現,隻聽她的聲音一直環繞在眾人耳際:“死者身上有明顯的抓痕,他死前應該和人起過衝突,但搏鬥者究竟是不是凶手,這點無法斷定。”
這時,她倏地發現柯天的右手掌處有一個心形大小的印跡,下一刻,其便高興地向潘明揚聲道:“老潘,這可是很大的突破啊!”
觸及開口之人眼底的喜色,潘明知悉她有新發現,但他自己也算在警隊混跡多年,自此對著那塊烙印亦產生了個人的意見,遂毫不掩飾地溝通道:“這塊印會不會是死者在和凶手打鬥時抓住了他身上的某件信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