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非常理解夏老關心舊部下安危的心情,他轉眼時看見收集完血跡的小吉現身,遂囑托道:“吉,下一個任務你就別跟著了,趕緊拿著灰墟和血跡棒先回局裏化驗,早點出結果早點通知我!”
“啊?”小吉耳聽得潘隊的安排,發出很是不情願的聲音,素有警隊“疾勁草”之稱的她特別希望能加入此次的行動裏,遂懇切道,“頭,換個人唄!”
她的腦瓜子瞬時轉動努力思考,爾後靈光一現道:“讓赤佬回去吧,反正他也不擅長在前線作戰,而且他心思細膩,指不定在鑒定時小宇宙能突然爆發,有新的發現咧!”
小吉口中的“赤佬”便是劉陽,她之所以如此稱呼他,是因為在她這位上海姑娘眼裏,他的身材瘦削且短小,可人的性格並不精悍,反而給人一種柔弱易欺的感覺。
然而雖然劉陽長相儼然書生般,但他小身軀裏儲存的博廣知識並沒有辜負他的形象,天文地理其無所不曉,自此又是警隊裏不可缺少的“百事通”。
沒等潘明發號令,劉陽屁顛屁顛地出現在他眼前說:“頭,我願意和她調換任務。”
“嘻,赤佬,儂太給力咯!”小吉熱情地攬住劉陽的肩膀,喜不自勝道。
小吉的大方表現倒使劉陽局促起來,他支吾的語氣之下暴露的是紅彤一片的臉龐:“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
目視著客廳的一切,顏七七的俏臉掠過一抹嫣然笑意,隨後又恢複擔憂之色,她凝目望向廚房角落那分外奪目的血灘,越發覺得惶恐。
在一邊忙著打電話的楚弈側目時觸碰到妻子的神情,遂流星踏步湊近她,接著以無言的方式給予她片刻的心寧與溫暖。
此時,一個聲音從楚弈尚未掛斷的手機裏傳出:“有柯天消息了,前天他去過環山路龍澤莊園207號樓。”
“嗯,你們繼續跟進。”楚弈衝話筒拋出一句叮囑後,神智卻依然落在那縈繞在耳際的熟悉地名上,隻見他濃眉緊鎖,鷹眸不自覺地投向妻子,探尋的說辭亦由口脫出:“柯天去過你家?”
“什麼?”乍聽這一訊息,顏七七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下意識地看向父親,而對碰上的卻是他同樣訝異且困惑的神態。
頃刻間,父女倆麵麵相覷,皆雲裏霧裏,弄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的地盤沒有碰見過柯天,更想不通他去龍澤是出於何種因由。
離他們足有十米遠的潘明隔空察覺到三人異樣的表情,遂挪步縮短彼此間的距離,並開腔問道:“從各位的反應來看,似乎發生了超出你們預想的大事。”
“潘隊長,咱們現在必須改變計劃。”楚弈向來善於調控自己的情緒,此下收回心智的他一語中的道,“據我所知,柯天失蹤前到過龍澤莊園。”
聽完,身具警局“獵鷹”隊長封號的潘明用決斷的口吻招呼散落在屋內不同領地的同事們道:“走!環山路!”
素來寧靜閑和的環山路迎來了平生第一次被浩蕩警車圍攏的日子,路邊或散步或競走的行人皆注視著呼嘯即過的車隊,新奇到底是哪裏發生了驚心動魄的大事。
與此同時,龍澤莊園內因被陣陣警鳴聲吸引而探頭張望的居民們亦充滿了窺尋之心。
三輛警車在小區門邊揚塵戛止,緊接著一個行動風火的便衣警察率先跳出車。
這時,圍觀的人們又看到一個樣貌帥氣、氣度不凡的男人從一輛黑色名車內瀟灑而出,跟隨在後的便是小區的住戶夏老和他女兒。
所謂無風不起浪,眼瞅著麵前的景象,居民開始嘈舌起來:“瞧警察們來勢洶洶的樣子,估摸著咱們這發生了大事。”
“就是說啊,以前風平浪靜時覺得有點事發生調劑一下也蠻好,現在冷不丁真出了事,心裏倒不安起來了。”
“哎,那個不就是蘭姐的女兒嘛,難道她和今天警察的行動有關係?”說話的是蘭慧雲生前在老年人廣場舞協會的搭檔,隻是她入木三分的疑問並沒有人能夠解答。
“潘隊長,你們來啦!”事先得到消息的小區保安快跑到潘明眼前,其後對議論不止的人們高聲提醒道,“大家不要驚慌,警察執行任務,乖乖配合就行。”
眼見圍觀的人群漸漸自覺退避到一邊,潘明朝警車內的人揮揮手,爾後兩名穿著藍色製服的警員拴著一條大獵犬跨出車外。
手拉大犬項圈的警察蹲下身,取出帶有柯天氣味的毛巾放在它鼻間,隨後便在顏七七帶領下往207號樓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