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良久,楚弈像做出了重大決定般,把煙盒扔到一旁的角落裏,轉而站起身,語氣凝重道:“錢的事我出去想辦法,公司你仔細留著心,有任何動靜及時與我聯絡。”
高屋建瓴的大樓外,陽光明媚燦爛,楚弈抬頭仰望蔚藍的天空,感慨晴空縱然依舊,他的事業卻遭遇瓶頸。
素來不喜求人的傲氣楚少今時今日為了挽救呈現出垂危之勢的公司,不得不立馬向銀行請求助援。
然而AES集團所需的資金數額巨大,其上限極高以致銀行的小角色們無權也無膽量提供巨額貸款。
如今形勢緊迫,每耽誤一秒即意味著公司向死亡更近一步,楚弈當機立斷驅車來到銀行行長沈柏友的家。
站在那幢獨立住樓前,楚弈的手指按向那置於防盜鐵門上的門鈴,他的內心並沒有十全的把握會說服沈行長,但他憑靠大家合作若幹年的份上決定賭一把。
一分鍾後,房子裏的人通過對講鈴有了回應:“請問先生是誰?找誰?”
“我叫楚弈,有事要找沈行長,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隔著對講音筒,楚弈簡單明了地回答道。
等了許久,隻聽大門在一聲“嗒”之後半開,接著一個傭人探出身子,一臉抱歉道:“不好意思,行長不在家,先生要麼去銀行找他,要麼下次再來。”
傭人的話讓楚弈有些失望,因為他不確定行長真的不在屋內,還是他避著不見自己。
他不想就此退縮,遂肯切道:“行長沒回來的話,我不介意等他一會,如果可以,麻煩你讓我進門。”
話音剛落,一個好聽卻略顯醇厚的女音從屋內逸出:“小陳,你在和誰說話?”
名為小陳的仆人回頭看向身後人,恭敬地答道:“小姐,是一位叫楚弈的先生,他來找行長。”
“楚弈?趕緊讓他進來。”說話語氣裏帶著欣喜的女人就是招行行長沈柏友的千金沈鬱馨,她早就聽聞過楚弈的大名,今日必然是要親眼目睹這個聲名大噪的商界精才。
在門大開的刹那,楚弈看到沈鬱馨,頓覺一股震撼感襲籠全身,他有這樣的感受並不是因為這個女人長得有多超凡脫俗,而是她整體給人一種恍若夏天晴的錯覺。
絕對是我神誌不清醒,以晴還被關押在美國監獄內,這輩子不出意外的話,我是不可能再見到她。
心裏如此暗忖著,楚弈亦較快地收斂起觀察沈鬱馨的星眸,繼而再度介紹自己道:“沈小姐好,我叫楚弈,不知道行長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楚先生這麼急盼盼的想見我爸,看來是有要緊的事。”沈鬱馨的粉黛施擦的瓜子臉上不見一絲笑容,看起來似乎是位不喜形於色的千金小姐。
她招呼楚弈坐到客廳的沙發上,隨即依然不苟言笑道:“我爸何時回來我不清楚,不過如果你肯邊聊邊等,或許就能如願。”
雖然在沈鬱馨臉上找不到一絲一縷的笑容,但楚弈暫時沒有發現她身具富家女普遍的通病,高傲不可一世,冷漠不近人情,言行咄咄逼人。
“我和沈行長認識許久,竟沒有聽說過他有這麼一位知書達理的漂亮女兒。”與沈鬱馨初次見麵,楚弈一時找不到話題,不免俗氣了一番。
“我之前在加拿大留學,很少回國,也鮮少陪爸外出應酬,所以楚先生不認識我也情有可原。”沈鬱馨丹鳳目微轉。
看了一眼楚弈俊臉上浮起的微笑,她又打趣道:“可是你既然和我第一次見麵卻讚我知書達理,未免顯得過於輕浮些。”
“不不。”一聽沈鬱馨如此評價自己,楚弈立時辯解道,“雖然我不了解沈小姐,但你給我的首要印象便是大家閨秀的秀外慧中的形象。”
“我的女兒當然最棒啦!”這時,一個豪爽且聲若洪鍾的中年男音由門口慢慢回響在整個客廳。
“爸。”沈鬱馨聞聲辨人,接著快速跑到一位眼戴金框邊碩大橢圓式樣眼鏡,身軀高瘦的中年男人身邊,親昵地摟住他的胳膊。
縱然是這般親密的舉動,沈鬱馨的粉臉上仍然不起任何漣漪,這種反常的麵部表情令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肉毒杆菌注射過度,以致連最基本的微笑也不能展現。
顧不得探究沈鬱馨的神情問題,楚弈以誠摯的語氣向沈柏友說道:“沈行長,這次的事懇請你務必伸出援手。”
“誒,不急,喝杯茶再說。”沈柏友攤掌阻止住楚弈的話,爾後不慌不忙地為自己和麵前的客人各添一杯普洱,悠然自得地小啜一口。
一旁純做觀客的沈鬱馨目視著眼前的場麵,眼裏掠過一道邪惡毒辣的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