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見丈夫語氣加強,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越界,遂清了清嗓子說道:“楚弈,我不像夕那麼善良、好說話,你要認錯得拿出行動來。”
“我的確要用行動表明我知錯了,可嫂子也得讓我進門才行。”楚弈抬頭望著阮月那張為好友兩肋插刀的凜然神色,頓覺在她麵前自己根本無力返天。
阮月觸摸到楚弈眼裏的悔意,知道他確實幡然醒悟,但她還是決定不輕易放過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
隻聽她逐漸放輕嗓音卻依舊用堅定立場時才會具備的強硬語氣說道:“你不是讓夕滾嗎,你演示一遍給我看,如果做得好,我或許會考慮讓你進門道歉。”
看到妻子每行一步、每說一句都有為難楚弈的跡象,江承陌打圓場道:“夏,人衝動時就會講一些不經過大腦的氣話。既然是氣話,那怎麼能耿耿於懷呢!”
“人在衝動時也會殺人,你認為法律會不會和那個不理智者計較呢?”阮月陡地拋出一句據理力爭的妙言。
此話立時搪塞得江承陌瞠目結舌、冷汗直溢:幸虧犯錯的不是我,不然我怎麼辯解在她的思維裏都是欲蓋彌彰。
“夏,你在和誰吵吵呢?也不怕動了胎氣。”這時,一個柔和的女音從背後傳來,一會的功夫,顏七七就站在了阮月身旁。
“夕,老婆,我錯了,你讓我當麵跟你道個歉。”看見妻子露麵的一刹那,楚弈直恨自己沒有超人的能力,可以直接以閃電般的速度來到她麵前。
到那時,顏七七才知道江家別墅為何那麼嘈雜,她冷靜地低頭緊視著丈夫,口氣淡然道:“你來做什麼?你認錯還有意義嗎?扇人一耳光再賜一顆糖,有意思嗎?”
“對,沒意思,楚總裁,你得準備一把糖,夕才會原諒你。”捕捉到好友眼裏的落寞,阮月調轉鋒頭,扮起了和事佬的角色,接著她又立馬吩咐人打開家門。
恍如得到特敕的楚弈奔跑到樓上的陽台,在妻子跟前立定好,隨後緊握她微涼的手,語氣真摯道:“我又衝動了,說了意氣用事的話,是我錯。丫頭,你給我個機會彌補我的錯。”
“習慣成自然,你每惹我生氣一次,低頭道歉,我再原諒,長此以往,咱們的關係就會慢慢被磨碎,並出現裂痕。”撥開丈夫的手,顏七七後退一步,表示不想軟弱,不想輕輕鬆鬆就免了他的罪過。
與丈夫靜靜站在一旁預備給好友夫婦足夠交談空間的阮月,眼看他們談不攏,便急步來到兩個人身邊,勸說道:“圖謀不軌的人絞盡腦汁接近你們,想挑撥夫妻關係,如果你們真的不願意各退一步或一笑置之,就會中了別人下懷啦!”
盡管之前阮月一個勁地刁難楚弈,但這一刻她用心勸和的態度還是讓楚弈心存感激。
阮月拉著閨蜜耐心寬釋道:“被判死刑的囚犯還有獲得死刑緩期執行的機會呢,你不會心狠到想把你老公直接槍斃吧?夫妻生活嘛,在某些問題上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太較真。”
驀然間,楚弈觸及妻子眼眸裏掠過的柔軟,連忙趁熱打鐵道:“夕,隻要你肯原諒我,要我做什麼都行。”
顏七七未開口,阮月就露出壞壞的笑容問道:“示範個‘滾’給大家瞧瞧,你也肯麼?”
聞言,楚弈額頭沁出涔涔冷汗:這阮月,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隻有江總裁那樣的謙謙君子才能甘願降服於她。
而顏七七聽完好友的話,則是一時忍受不住笑出了聲,這下,她與丈夫間的嫌隙自然瞬間瓦解。
“誒,看你們小兩口和好,我真的放心了。”阮月噓了口氣,似乎自己費盡心思終於撮合好這對眷侶,實屬不易。
目睹楚弈擁住顏七七的場景,江承陌臉帶儒雅的笑容,麵向楚弈說道:“剛才夏的行為如果有讓你不痛快的地方,一定要包容哪!”
“嫂子的做法沒有不適當之處,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為了促使我們夫妻重修於好而采取的策略嘛!”攬著嬌妻的香肩,楚弈的俊臉上蓄著的是滿滿的謝意。
聽著,阮月忽然陰沉下臉語重心長道:“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但以後你再敢欺負我家的可愛夕,我一定抽你的筋剝你的皮。”
“是是,還得喝我的血!”楚弈堆著笑意,彎下身子做五體投拜狀,“有嫂子把關,小生再不敢造次。”
“哈哈!”目視楚弈的樣態,阮月乃至別墅內在場的人皆發出爽朗的笑聲。
“哎喲,啊!”兩聲痛叫從阮月嘴內溢出,下一秒,她捧住肚子,大叫道,“快生了,醫,醫院,快呀!”
江承陌的第一個孩子終於在大家的期盼與祈禱之下降臨人世,從此溫文爾雅的江少免不得要過奶爸賢夫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