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葉蓓琪便拿出一份草擬的協議書擺在了夏天晴麵前,無奈道:“和夏小姐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我不得不留一個心眼,這份協議與剛才我說得那個要求相關,你先過目,如果OK的話,就在上麵簽字吧!”
看到自己的信任值大降,夏天晴露出尷尬的笑意,隨後拿起筆依從了葉蓓琪的要求。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昆蟲淒涼悲哀的叫聲隨處彌漫在夜空中,織成了一個窒詭的大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
兩個女人迎著幽靜的夜晚驅車來到市看守所,在值班室門口,葉蓓琪亮出了自己的律師證,並極富禮貌道:“麻煩你,我是雷逸先生聘請的律師,現在有點急事要會見他。”
“你旁邊的是誰?”一個守衛拿著手電筒走了過來,很有警惕性的掃視著副駕駛位上的女人。
葉蓓琪用自己溫潤的嗓音說道:“這是我的助理,夏天晴小姐。先生,我們真的有點事想問清楚,不然也不會這麼晚來打擾了,還望你行個方便。”
聽完葉蓓琪的解釋後,門衛沒有再多心,輕易即讓她們進到看守所大院。
在探監室光潔的瓷磚地上,夏天晴來回挪著步,眼睛時不時向門邊窺望著,顯得極其焦躁不安。
葉蓓琪輕按著夏天晴的肩膀,示意她放輕鬆,並認真吩咐道:“待會這裏隻有我們三人,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給你們,但由於門外還是會有獄警把著關,所以切記長話短說,廢話盡量不說。”
沒多久,獄警便領著潦倒不堪的雷逸走進探監室,並扯著嗓子命令道:“犯人有三十分鍾的會客時間,請律師把握好。”
等到獄警消失在眼前,夏天晴一把抓住老公戴著鐐銬的雙手,鳳眸蓄滿不舍之淚,聲音亦因情緒的波動而變得不穩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本來好好的,今晚兩個人都能夠脫身的,怎麼最後一步就出了差錯呢?”
“寶貝,不要哭,其實當初做了那些事,就該料到會有今天的遭遇。”雷逸吃力地抬起手,幫老婆拭去淚水,為自己歎息一番之後,又壓低嗓門說道,“你不該來這裏的,現在事情並沒有牽連到你,你要趕緊走,不然就晚了。”
夏天晴不斷抽泣著,繼而緩緩看著雷逸略顯憔悴的麵容,心疼道:“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能獨自離開?八年前,若不是你,我就會淪落街頭,時至今日,我怎麼可以為了保全自己,扔下你不管!”
“傻瓜,你聽我說,趕緊走,無需管我。”雷逸用自己的思維邏輯勸說著妻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而且我們不能夠一船人全栽在了綁架案上,總得留幾個活口。”
聽著雷逸普通卻溫暖的話語,夏天晴剛止住的淚水又嘩然落下,隻是這一次她的心裏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樣用言語來描述此刻的情緒。
雷逸揚起會心的笑意,啟動著灰白的嘴唇道:“乖,你的手裏有大筆資金,回美國還可以讓公司重新起步。嚴格說來,你才是比較辛苦的那位,我在牢裏每天過著閑淡的日子,而你卻肩負著讓我的公司起死回生的重任。”
這時,門外傳來很大的動靜,葉蓓琪立馬提醒兩個人注意控製情緒。
果不其然,一個警察拿著記錄本走進探監室,以平淡的口吻告知道:“雷逸,A。E。S集團的總裁決定以詐騙罪起訴你。”
葉蓓琪出於職業慣性順口問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的當事人要接受此項指控?如果言過其實,我會反訴他們誣陷。”
警察耐心地解說道:“你當事人所代表的萬珊公司給A。E。S集團提供的土地項目是無中生有,而且他的詐騙行為令A。E。S產生了錯誤認識,並基於此認知簽訂了協議。”
話一脫口,在場的人均陷入沉默之中,警察經過察言觀色後,又建議道:“兩項罪名,犯罪嫌疑人現在的狀況很麻煩,所以你們之間還是好好溝通吧!”
看著雷逸,警察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剛才還很幽靜窒怖的空間立時又增添了一份沉重感。
雷逸率先打破了異常的氛圍,笑著對老婆說道:“還記著那句話嗎?‘聰明人,不必爭一時意氣’,現在用在你身上最適宜了,你馬上回美國,等我出來後還可以飛去找你,倒時你一定要收留我哦!”
聽到雷逸故作輕鬆的話,夏天晴倍感辛酸,她的措辭裏嗔怪之中又不乏真情:“我當然會收留你啊,笨蛋!可是我怎麼也得等你庭審完再走吧!”
“不,寶貝,你要趕緊走!”雷逸捧住夏天晴的臉,真摯道:“我的審訊還要等好幾日,朝令都能夕改,更難保證長長幾日不會發生什麼變故。做大事者要狠,不能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