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車內緊張窒息的氛圍,衛歌瞄了瞄楚弈愈發凝重,卻又凝顯深情的臉,一語道破玄機:“老大,我知道你現在為顏七七小姐祈禱,但你不覺得自己更應該乞盼出事的人並不是她嗎?”
“唉,果真這樣就好了。”一聲歎息,楚弈雙手擁麵,以掩蓋滿麵惆悵。
許久,他又幽幽歎道:“我找了她那麼久,出境處沒有記錄,而我翻遍國內所有地方,還是音信全無,如果不是出了事,我實在想不到她還能去哪裏!”
“要是她有心躲你,就算她就生活在周圍,也未必找得到。”衛歌將方向盤左打,隨即應著。
憶起往事,注目今宵,楚弈不免感慨一句:“我在商場驍勇善戰,從沒有怕過的東西,可為什麼在感情問題上就頻頻出事呢?”
“五年前,我為了尋找夏天晴,黑白兩道通使,不了了之;現如今,我又為了顏七七,大動幹戈、千裏尋人,還是無果而終。”楚弈搖搖頭,無奈複苦笑道,“看來我這個不善於經營戀情的白癡,在情感上的糾葛永無止終啊!”
“噗嗤,如果老大你也算白癡,那這世道真的得爆發一次大危機了。”衛歌隨口一句想緩解窒怖的氛圍。
但他發覺楚弈根本不為所動,遂勸道:“夏小姐現在不是回來了嘛,指不定我們這一次的醫院之行真的是有驚無險,等有一天,顏助理想清楚了,自然會重回你身邊。”
“嗞嘎……”車子在醫院外麵的停車線穩當停住。
當楚弈從車內走出時,便看到一個警察迎麵而來,待來到他麵前,就開口道:“楚先生,你來啦!”
對警察熟絡的表現,衛歌並不感到驚訝,因為這座城市的警察若是連大名鼎鼎的最大納稅人楚少都不認識,那才是真正的OUT。
警察與楚弈照麵後,又說道:“請隨我來!根據你給我們提供的線索,我們有關部門在醫院的配合下做了資料認證,初步認定就是你所找的顏七七,但謹防漏誤,還是煩勞你最後確認一下才妥當。”
楚弈緘口不語,邁著焦急的步伐來到重症病房門口,呼吸越來越粗重,仿佛被鬼魅勒住脖子般。
抬手推開門,衛歌和警察都留在了外麵,透過玻璃窗靜看著楚弈一步步靠近那昏迷不醒的人。
站在病床邊,楚弈緊視著血肉不相連的那張臉,沒有作嘔感,僅僅懷揣著說不清的悲默之情。
楚弈的眼睛慢慢下移,等他的目光落在床上人手部時,一份驚喜之色爬上其眼角,久久,他鬆了一口氣:萬幸!
朝著傷重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楚弈便輕鬆的走出了房間,他臉上呈現的表情大有峰回路轉之勢。
無需楚弈多言,看著楚弈鬆弛的形態,衛歌就心知肚明:一切皆是虛驚一場!
“受害者不是楚先生要找的那個女人?”警察還是循例問了一聲,接著又說道,“那就好了,雖然她從這起事故裏撿回了一條命,但怎麼說也是廢人一個。所以還是要恭喜楚總裁,也願你早點找到那個人,要是有需要,可以到公安局找其他同僚幫忙。”
“看你們也蠻辛苦的,這點小事就不必動用警力了。”向警察付以一笑,楚弈淡然的說道,“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盡量做,如果真的力所不逮,再尋謀公力救濟。”
從醫院出來時,正值豔陽當空揮灑,楚弈拾首迎頂陽光,露出欣慰的笑容。
衛歌扭頭看著自從顏七七離開後就很長時間不知笑為何物的楚弈第一次展現笑顏,也是為他開懷:“嗯,懂得笑,表明你想開了。”
“經曆這一次,我才知道一個人失蹤後,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楚弈回答著,“上車吧,去公司。”
“老大,那是不是說我們掘地三尺尋找顏助理的計劃就此終斷?”衛歌打開車門,試探地問道。
“不,除非她這一刻出現在我麵前,否則計劃依舊。”楚弈靠在椅背上,補充道,“盡管‘沒有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確切消息的掌握卻是優先的。”
“唉,你是大boss,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將車駛入正道,衛歌感覺有一事想不通,便問道:“你是怎麼肯定那個女人不是顏小姐的?”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不能確定,但今時今刻的我卻是了然於心。”楚弈答得可謂委婉。
昔日的楚弈是一個泡在女人蜜罐裏的花心大少,是一位流連在溫柔鄉裏卻從不思考情為何物的無情總裁,然而顏七七的出現和涉入讓他如同嚐試罌粟一樣,欲罷而不能。
他以為自己昔日從未刻意留意過顏七七,孰料對她的眷戀早已深入骨髓,一連她掌心的朱紅梅花痣也銘記於心。
所幸有這顆痣,令他在醫院才不會錯將她人視為她,不會就此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