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誤會了自己,竟吝嗇到不給自己留下一毫厘的解釋機會;

這就是昔日的難姐難妹,罵得自己如此不留情麵,如此尖酸刻薄,如此晦俗難堪!

極強的感情折磨讓顏七七腹部湧上鑽心的絞痛,她覺得自己像溺水的小草,全身無力的搖晃著。

不想再看到顏七七臉上那深沉的悲哀和混合著蒼白而顯得憔悴的容顏,亦怕自己會無法繼續狠著心阮月倏然轉身向防破有機玻璃轉門走去,動作率性又不失果斷。

看到阮月離開的背影,顏七七焦急的想要追上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了,她隻得虛弱的喊道:“夏,你就不能讓我澄清自己嗎?”

冰冷的眼色斜睨著淒楚的顏七七,夏天晴嗤鼻道:“哎呀,顏助理,哦,不,你現在已經和咱公司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顏小姐,你不覺得自己需要解釋的事情太多了嗎?”

“還有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安分啦?連朋友的男人也要搶,嘖嘖,我真是佩服得你五體投地!”奚落完,夏天晴便扭著纖細腰肢,風韻萬千的走進了剛好打開的電梯。

顏七七忍著屈辱,蹲下身,想撿起地上散落的東西,驟然,眼冒金星,腿肚發顫,瞬間倒在冰冷的地上。

就在那一刻,她發覺自己的靈魂被挫傷得支離破碎,一切過去的快樂和喧囂的生活也劃上了不圓美的略等號,她更訝覺自己許是掉進了某個人挖好的陷阱裏,成了活靶子。

“小姐!”公司保安迅疾的跑近顏七七,幸好她還有知覺,遂急切地問道:“你還好吧,我扶你起來!

雖然顏七七曾經是A。E。S集團的員工,曾經無數次從保安麵前走過,但保安即便感覺到她麵熟,也無法詳盡說出顏七七的名字和職位。

扯動著幹到能掉層皮的嘴唇,顏七七抓住保安的衣袖,懇求道:“麻煩……麻煩……你,幫我……打……打個電話給一個叫江承陌的先生,號碼……在……我的……手機裏,謝謝你!”

按照顏七七的指示,保安從她禦寒上衣口袋處拿出蘋果機,隨後在通訊錄裏翻到江承陌的名字後,即撥了過去。

“喂!”當手機裏傳來親和陽光的男音時,保安就仔細的問道:“請問是江先生嗎?請你快來一趟A。E。S樓盤大廳,這裏有一位小姐亟需你的幫助!”

掛號電話,保安將顏七七扶到保安室,並讓其坐到了擺著厚厚棉墊的椅子上,並細心的為其倒了一杯熱茶。

瞅著臉色白如紙片的顏七七,保安用濃厚的家鄉方言說道:“你身體哪裏不舒服,要不就別等江先生趕來了,我先找人送你去醫院吧,看你這模樣素白到磣人。”

“那個,你告訴我,在集團是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你,喊誰來都可以嗎?”

“不用了,我還行,就等我說的那個人來吧,大叔,你心腸真好!”喝了口熱茶,身子才有了片刻的舒適,顏七七微抬黯然的眼眸,衝保安勉強一笑。

“唉!”不明白屋內這個女孩到底在躲避什麼,也不懂她執著的本意是要如何,保安深歎口氣,道:“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幫你把東西撿起來,順便等江先生。”

想向保安道謝,可無力的上下顎恍若啞巴一樣,發不出聲音,腹部又有陣陣的酸脹感,顏七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

不過她想著反正再沒有比眼下自己的遭遇更悲戚的了,所以她幹脆保持淡定,佯裝堅強。

懵然間,顏七七感到有黏液要破身流出,肚子裏好像有一個不明物體在掙紮和暗嚎著,頓時一股恐懼迸發。

在快然有節奏的腳步聲下,江承陌順著保安的帶領,來到保安室,凝視著失魂落魄的顏七七,納悶昨天還光彩耀人的她,今天怎麼成了這副脫了形的可憐樣。

想著,江承陌便忘情的關心道:“你怎麼魂不守舍的?發生了什麼事?哪裏不舒服?”

在經曆過同事的擠壓和好友的反目後,突然看到還有一個男人為自己著急,顏七七禁不住抱緊江承陌失聲痛哭。

盡管江承陌對顏七七反常的表現很癡愣,但他明白懷裏的人肯定遭遇了不開心的事,所以他認為這會應該讓顏七七在溫暖的懷抱和寬實的肩膀上發泄出不快的情緒,就靜悄悄的沒有講出一絲一縷的安慰之語。

好久,肩上的人忽然沒有聲響,江承陌滿腹狐疑的側眸看著顏七七,驚覺她已經睡著了,不對,她昏厥過去了,而且她的肉質棉襪上冒出一行鮮紅的血液。

“夕!”江承陌心下一緊,他那幹淨清爽的秀容下擔憂之色顯然易見。

“啊呀,這姑娘?”保安剛進入值班室,目視顏七七的狀況後,發出了驚愕的聲音,隨後提示顯得驚慌失措的江承陌道,“先生,還是快些送她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