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天安排夏天晴坐在裏麵靠窗的座位,自己則坐在外麵,呈保護之勢。
他瞥了一眼歪倒在一邊,將頭扭向窗戶的夏天晴,長談道:“我希望你能夠理解夏董的苦心,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危及到女兒的人生。”
“這裏是夏家的開始地,也是傷心處,他不想看到女兒傷心的樣子,為了不讓你觸景傷情,便想要你送離這座是非之地。”
柯天見夏天晴姿勢未變,但從她略微悸搐的身子中可以知道她並不是對他的一番話無動於衷,於是沒有中斷此次的談話。
“夏董在你布朗大學的戶頭裏存了三百多萬,他希冀你在這筆錢下能不需為生計發愁;主任呢,知道如果你聽到事情的真相後,肯定不會甘願離開,所以委托我安全把你送到美國。”
“爸媽什麼都為我安排好,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戴上鐐銬,還什麼忙也幫不上。”
夏天晴輕輕說道,口調盡顯哀戚。
“其實你隻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寬慰。”柯天談及父母對子女的嗬護時,很是感慨。
之後,驀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他便提醒夏天晴道,“這筆錢是夏董的積蓄,但無論如何,你還是不要和別人聊起它的來源。”
夏天晴沒有回頭,而是微微點頭默許。
柯天從包內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予夏天晴,讓其收好,補充般的說:“美國你也不算陌生,夏董能給你的也就是三百萬了,以後的生活,你還是好好規劃一下才穩當。”
夏天晴將文件袋放進手提包後,將其緊緊抱在懷內,許是累得很,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一個畫麵閃進腦海,迷迷糊糊的以晴分不清那場景到底是虛幻的夢,還是應該忘卻的現實。
那裏有一個綠樹叢陰的氣派小洋樓,朱紅色大門上有兩個黃色明亮的圓銅獅子頭,大門上明亮的燈光照得那兩個銅獅子頭象金子似的熠熠發光,處處顯示著主人的傲然獨顯。
私人花園通明敞亮,到處是怒放的鮮花和翠綠的樹木;陽光照射下形成的輝煌光芒把這座在綠草坪中央的小樓襯托得格外耀眼。
房子周圍的綠色草坪上很規則的點綴著一些白色的塑鋼圓桌,桌上放著鮮花和甜點,一切都是那樣相得益彰。
此時花園內正坐著一位太太樣貌的女人,雖到中年,但因保養極好,倒屬於風韻猶存的貴婦人;另外還有兩個穿著正裝翩躚軒揚的先生,正享用著一壺上好的茗茶。
其中一位男人便是這座洋房的男主人,他就是夏震東。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在嬉戲的女兒和準女婿,眉梢含著笑意,雙目炯炯有神的對另一個男人說:“楚兄,找個時候為這兩個孩子半辦個訂婚宴吧!”
“你肯把掌上明珠嫁到我家,我當然無話可說!”楚國宇抽著旱煙,附和道。
“阿弈的婚事一直是我太太的心頭患,現在雖然她仙逝了,不過如果她知道阿弈找了這麼好的女孩做媳婦,肯定會欣慰的!”
“親家,你可是太客氣了!”夏妻聽到楚國宇對女兒的誇讚,一番謙虛道。
其後,她品嚐著小甜點,亦很同意丈夫和楚國宇的建議,“不過早些辦了孩子們的事,倒省得夜長夢多了!”
“媽,你剛剛在說什麼?”夏天晴像無憂無慮的公主般跑到夏妻身邊,撒嬌式地問。
“還不是你和楚弈的婚事麼!”夏妻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女兒擱在她肩頭的手說道。
乍聽父母的這一打算,楚弈的嘴角隱有笑意,一雙墨黑明眸看定女友,而夏天晴嬌羞的抬眸對上男友的目光,更顯澀態。
“婚事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商定好!不過我更想說的是親家既然指日可待,日後在工作上我們亦要齊心協力,多加合作!千萬不可在外人麵前自爆其短和不合的情況。”楚國宇眯著雙眼,深明大義道。
原來楚國宇眼裏的齊心協力就是這樣的?!
多年的世交關係也不過如此?
目視夏震東陷入困局,卻明哲保身,不施援手。
迷蒙中,一行碧淚自眼瞼滑下,一滴滴沾濕衣襟,她在幻境裏疾呼:楚國宇,我要你為你的食言行為付出代價!
酒吧包廂內,楚弈聽著夏天晴的敘述,深歎口氣。當初的別離是逼於無奈,那今日再相遇則是一種轉機。
楚弈對夏天晴尚懷有昔日美好的留戀,夏天晴對這個舊時男友則懷著一種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仍舊保留著五年前和楚弈相戀的那份蜜情。
隻不過當一切的情感涉及到楚國宇時,夏天晴就有說不出的恨意和厭惡,那種憤恨、那種凶狠,能夠吞噬一切,更能夠促成她實施複仇計劃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