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存著緊要的事,顏七七沒空聽他兀自絮語,略顯煩躁道:“等塵埃落定,我一定回報你的人情,現在,此刻,麻煩你停車!”
“你這麼心急是不是身邊有什麼人不見了呢?”講出這一句極有分量的言辭,莫翔以的薄唇泄過一縷鬼魅的笑韻。
聞出了他語調裏的意味,顏七七突兀的問道:“你知道些什麼?難不成他們失蹤與你有關?”她的質問清脆而冰冷,仿佛來自異度空間一般詭異澈靈。
“我不清楚你要找的與我請的客人是不是剛好不謀而合,不過或許相差不大。”車子依然在行駛中,莫翔以的眼光透過後視鏡迸射出魑魅魍魎的光韻,妖冶陰柔的麵孔勾起自命不凡的噬笑。
從他的神情裏顏七七倍加肯定父親和小美就在這位魔鬼的手裏,為了不讓其餘苦苦找尋的人費時費力,她思索著該如何通知他們。
於是她一心想著轉移莫翔以的注意力,不發現自己負手在背後偷發短信的舉動,這種盲視輸入短信的方法可謂是她的一種神奇功能。
此乃一種長久撥弄手機者才會具備的特殊技能,而該方法亦曾在四年前顏七七被綁架於廢舊廠房時發揮過功效,此次她自是希望屢試不爽。
“你想幹什麼?你困住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憶起莫翔以為人的狠然本性,顏七七不知不覺便感驚恐,但她極力維持雄心壯膽與之抗鬥到底。
“我自有用意。”陰鷙的聲音完全不帶一絲一縷波瀾的響起,“不過仍需你乖乖配合才行。”
彼時,夏震東和小美正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從未有過此種體驗的他們隻覺恐懼像無數條毒蟲般嗜纏著身軀。
坐在軟草破舊的墊子上,夏震東手扶在胃部,表情極為難受,臉上的烙刻著滄桑的紋路也越發明顯。
發覺到他的痛苦,瑟縮在一旁偷偷察看著暗室的小美撐住牆根站起身,隨後蹲到夏震東的身側關切道:“夏老,你的藥呢?拿出來吃一顆吧,或許就能緩解你的痛苦。”
“在上衣兜裏。”夏震東虛弱的說著,早被疼痛折磨昏沉了的他居然忘記了買好的藥,此時經小美一提醒,抖顫著手準備去口袋裏取藥。
“我幫你。”小美利落地拿出一顆,放在夏老的手心,繼而朝室外大喊大叫道,“水,我們需要水。”
沉浸在對夏震東擔憂氛圍中的小美完全沒有發現門外小窗口正有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在饒有趣味地端詳著她,並覬覦著她純樸恬靜的美範。
“莫哥的馬子你也敢打探簡直不要命了。”地下室門口,一個挺著大大啤酒肚的壯實男人從後麵打了偷窺混混一腦勺子,言語極顯粗俗。
“你他媽的才找死,敢打我。”受暗襲的綠毛仔回頭怒瞪始作俑者,施展拳腳為自己報了一仇後,罵咧咧道:“老大的娘們又怎麼啦,又不是金子做的,就算是寶物,那生來也就是給人觀賞的嘛!”
說著這話時,他滿腦子裏浮現的都是上回在莫翔以豪宅裏目視到的小美的姣白胴/體,他的感受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再度相逢浮想聯翩。
“既然你對那表子垂涎三尺,那現在人家正好需要你哇,趕緊去解她的渴唄!”壯實混混發出充斥著猥褻的大笑,他肚子上的肉隨著他走動的速度有頻率的上下顛動。
門口的一切室內的人全然不曉,夏震東朝用力叫喊的小美招招手說道:“算了吧,落在這幫沒人性的禽獸手裏,哪裏還能指望喝上半口水。”
說著,他把藥含在口中,就著涎液即將其咽了下去,好在藥片不算大,否則就他那種服藥法非得噎死不可。
小美幫他拍撫著胸口,然後以惘然的語調說道:“沒想到使勁氣力逃離了翔哥的桎梏,今天又被他擒來,活生生成了遭軟禁的地下囚。”
“過去我對他的感覺還蠻不錯,覺得這個年輕人肯拚搏,有我年輕時的影子,潛移默化下就主觀認為他比楚弈要優秀雙倍。”夏震東吸了吸氣,咽了咽口水,等到喉口再無異物塞住時,才歎氣連連。
“依中國人傳統的眼光,別說我僅是個丫鬟,但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家少爺比別的男人差。”小美談及楚弈,眼神爍爍,顯現的均是對主人無限的欽羨和欽佩,“就算他的性子霸道傲決,但並不是個壞人。”
“確實如此。”夏震東格外認可小美的評價之語,此下順道回憶起自己往昔對莫翔以的優等印象以及對女婿的惡劣態度,眼裏蓄滿悔意,“人心不古,唉,我活了大半輩子,這一次真的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