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後少了丈夫陪伴的日子裏,她唯一的慰藉和唯一的快樂就是可愛的女兒,而她所有的堅強和堅持也都源於要賦予她最幸福悠然的享樂生活。
“我愛你,你卻愛他;他會欺騙你,我卻對你情有獨鍾,所有的因緣僅在於他比我認識你在先,而單憑這一點我就痛失了愛你的機會,豈非造化弄人?”在路邊邁著闊步先走的顏七七,耳邊倏然回想起一個表露心聲的哀默絮語。
那個曾經對自己傾訴過這番話的男人,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她思忖著,繼而拾眸把探詢的光色投向陽光,仰望著那密布蒼穹的明媚橘黃金輝,她暗暗告訴自己不妨給自己向他表達歉意的機會,不妨給彼此消除隔閡與誤會的機緣。
不知是不是因為莫翔以不像楚弈那樣身懷沉重的負罪感,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並不萎靡,反倒精神爍爍,而當其看到探望自己的女人時,臉上的笑意更是顯得妖冶味十足。
“不管你來此目的是為了罵我,還是為了斥責自己遇見的男人都是人渣惡魔,總之你願意出現,我就非常開心,非常欣悅。”他本就陰柔的長相此刻越發輕柔,那薄唇邊的笑意更顯深刻。
“你的狀態似乎和許許多多的坐牢者很不相同。”捕捉到他的隨和與安然,顏七七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不似往常與他相處時那麼壓抑,卻多了幾許輕鬆。
“嗬嗬,難不成在你這種清純美麗的人眼裏,所有的犯人都要表現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才算正常嗎?”莫翔以咧嘴展開一縷略帶玩味的調侃之色,爾後傾身向前,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陡現鬼魅笑韻,“他的狀態很糟糕?”
見他的笑容很是邪惡,顏七七卻毫無毛骨悚然感,她淺淺一笑道:“你果真是個慣會觀察的人,就憑我上一句就猜出了某人的境遇,這一刻我聽在耳,思索在心,也不曉得應不應當表揚你一番。”
“你完全可以不作出回答的嘛!”莫翔以撓了撓耳垂,行為充顯著可與孩童媲美的幼稚,“你權當我內心深處就盼望著他會栽。”
“你身居此種環境還能開出玩笑,心裏抗壓力果然強大。”顏七七凝望著五官依舊俊朗的男人,言歸正傳道,“為什麼一直以來外人都視你為腹黑的偽君子,可你卻從不為自己辯解?”
“清者自清,何況我也並非完全清白之士。”講出此句的那一刻,莫翔以的神情尤其誠摯,“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在他人眼裏究竟是何種形象,我根本不在乎,一千個人眼裏都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更別提我這個普通人啦!”
他的釋然令顏七七突生莫名的感動,水汪汪的美眸牢牢鎖定眼前的俊秀臉龐,她認為自己過去對他當真是完全徹底的誤解了,原來人與人不經過敞開心懷的相處,就無法認清一個人的真麵目。
不過如果此人著實想要刻意隱瞞著你,縱使你具備通天的本事,怕是也會被蒙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是大非,孰對孰錯,冥冥之中皆有安排,一個人對一切的真相即便暫時性的渾然不知,那也隻是因為時機未到而已。
趁她失神的空際,莫翔以揚聲毫不遮掩道:“另外我想表露的是對別人的評價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在乎,但對自己女人的認知卻始終無法介懷。
“莫。”雖然淺顯一字卻清晰的回響在空中,顏七七稍作停頓後,神態倏見羞愧,不一會又蕩然無存,語氣歸於平常,“先生,你讓我改觀不少,而依照從前的情況,我想舉凡願意做你女人的恐怕也未必能識清你的秉性。”
“第一,要是真改觀,你到今天為止對我的稱呼也不會仍然這麼陌生了;第二,如果成為我的女人,依舊看不透我,那豈不是表示我是個喜歡隱藏自己的人麼,這可都不是好兆頭。”他的臉上明顯流溢著傷懷,但是很快作無所謂狀。
觸及他前後驟變的表情,顏七七無力地牽開一抹笑靨說道:“難道你的個性不是如此嗎?你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遠感,而且你在麵對自己得力要將被定罪逃不開死刑的時候,居然無動於衷,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你是個心狠者。”
莫翔以的黑眸隨便掃向她單純無辜的臉蛋,眉頭微微皺起,為自己辯釋道:“你以為我忍心嗎?郝裏克感覺自己被警方逮個正著,自然難逃刑罰,便抱著必死之心,其壓根不希望我為了他做出不理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