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什麼都能忘,我老人家都忘不了酒。借著他們的光,可以痛快喝一場,不錯不錯。”
“我們快去快回。”
目送著老頭兩個上車,車夫一甩鞭子,馬車緩緩駛離後院側門口。
紀纖雲暗自鬆一口氣,搖著團山喊著熱,帶著紅杏快步往堂屋裏鑽,“紅杏,來,太陽太曬了,咱們還是回屋喝酸梅湯吧。”
王妃怎麼突然這麼嬌氣?
疑惑隻是一眨眼,紅杏便如常默默跟上。
窩在椅子裏喝著酸梅湯,沒喝兩口,紀纖雲便擱了碗,重新倒上一碗放到桌子中間。
熱情又威嚴的衝紅杏指指對麵椅子,“坐下,喝。這麼多呢,放功夫長了就溫吞吞,不好喝了。”
“王妃,奴婢……”
“你還知道我是王妃啊,那你怎麼不聽我的話?讓你坐你就坐嘛,不坐的話,那我回去給你告狀,說你欺負我。”
王妃不是第一次沒主子的樣子,其實,王妃,一直就沒怎麼有過主子的樣子。
遂,對如此孩子氣的威脅,紅杏早已經見怪不怪。
恭敬不如從命,隻得道謝坐下。
“這就對了嘛。”,紀纖雲小巧的鼻尖上沁著密密汗珠,俊俏的小臉上笑意更盛,一手端著酸梅湯,一手扶著腰起身,“哎,月事來了就是煩,腰好酸,坐著都不舒服。”
“王妃,那,酸梅湯寒涼,您……”
那個‘您’字隻有個尾音,紅杏瞳孔爆睜,一貫嚴肅的臉上陡然浮現不可置信。
黑色的瞳仁裏,隻有一隻小手,那手裏攥著個纏枝梅花的小小瓷瓶。
彈指間,眼皮沉重的垂下,腦袋一歪,身子軟踏踏前傾。
紀纖雲緊張的手心都是汗,見人真的暈了,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下一點。
眼疾手快,攥著藥瓶的手一抬,讓人穩當的趴在桌上,不至於磕個鼻青臉腫。
麻利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就放到紅杏手邊,不放心,又挪開胳膊肘,壓住。
人都解決掉了,眼珠轉了轉,確定一切就緒,沒有疏漏,免得夜長夢到,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拿上帶著白紗的鬥笠,關門到院子裏。
怕幾個幹活的小夥計懷疑,閑庭信步悠哉哉出了側門。
小母馬白天就在過道上拴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負責看守,三言兩語就被她打發了。
鬥笠戴好,踩著上馬石爬上馬背。
心狂跳著要蹦出嗓子眼,手指都禁不止顫抖,懷著難以抑製、鳥出籠般的激動心情,撥轉馬頭,出發。
附近路算熟,小吃城正門走不得,也不能走上次出城那條路,為了出其不意,她決定走出城之後多山的北門。
成功繞過一條窄胡同,扭頭看,身後沒人追來。
正當她麵露喜色時,幾個布衣男子從天而降,將她連人帶馬團團圍住。
似乎,是從胡同兩側的房上飛下來的。
會武功的男人!雖不知道來人有什麼目的,她不傻,心知絕對不是好事。
遂,仗著膽子,試圖從袖子裏掏出藥瓶。
可惜,跟武功高強的人比,她的速度實在不夠看。
手剛探進袖子,便被腳尖點地飛身而起的一個瘦小個子點了穴道,成了啞巴木偶。
瘦小個子無聲落地,隨即笑著抱抱拳,“冥王妃,不用怕,自己人。馬車這就趕過來,跟小的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