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奧。”,紀纖雲如釋重負的舒出一口氣,堪堪應著便往房裏走。
邁過門檻時候,被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站穩,驚出她一身冷汗。
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得要藥引的喜悅,被愁緒包著裹著,一點露頭的機會都沒有。
兩刻鍾之後,擦洗掉心口的藥渣,望著鏡中一絲紅痕都不見的皮膚,終於,應景的扯出一絲笑。
她重生了。
須臾,放下鏡子,胡亂穿上衣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鋪上。
又陷入新一輪的謀殺腦細胞大戰。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腳步聲,驚走了她翻飛的思緒。
戒備的一骨碌身坐起,從頭到腳,如一張拉開的弓,透著無比緊張。
天光還亮,沒到掌燈時分,那貨怎麼就回來了?
亓淩霄腳步輕快,輕車熟路的挑簾子進去,入目的景象,卻讓他皺了眉頭,“那藥引不中用嗎?”
“不是……好,好的很。”,紀纖雲搖頭如撥浪鼓,視線飄忽著,根本不敢對視過去,“那什麼,毒已經解了。”
毒解了怎會連個笑模樣都沒有?
難掩的慌張,無疑。
亓淩霄心思微轉,四平八穩的走上前去,大模大樣的坐於地鋪一側,目光灼灼帶著關切,“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聽聽。”
煩心事就是你!
這話,紀纖雲自然隻敢在心裏呐喊一下。
搓揉著枕頭緩解緊張,仗著膽子揚起臉孔,冷冰冰怒視,“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這不是你該坐的地方,下去!”
亓淩霄不怒反笑,氣定神閑的坐著,甚至更加變本加厲,往氣衝衝的小人身旁挪了挪,“誰惹著你了?說說看。”
被趕過的次數好像都數不清了,這兩天,他覺得小丫頭對於他的不請自入,態度已經放任許多。
突然的疾言厲色發難,在他看來,就是被當了撒氣的筏子。
哼,等他問出源頭的,定不能輕饒。
誰讓那不開眼的殃及到他頭上。
“你不下去是不是?我下去!”,紀纖雲梗起脖子,爬起來就跳到地上,柳眉倒豎,拿出最強勢的態度,低吼,“咱們隻是各取所需的名義夫妻,你天天不請自入的跑進來,成何體統!”
名義夫妻?
成何體統?
毒解了,小丫頭突然來這一出?
刹那的皺眉,亓淩霄便彎了唇角,起身過去長臂伸出,試圖把人拖回席子上,“光腳站地上,涼。我正好有事跟你講,過來好好聽著。聽完了若是還有脾氣,隨你鬧。”
為了解毒才留下來的,現下毒已解了,再留下來,總該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私底下甚好,他卻從沒挑明挽留過,難怪小丫頭鬧一鬧了。
聽話聽音,紀纖雲全身細胞都是戰備狀態,警覺的很,刹那,便腦中警鈴大作。
怕是聽了那貨要說的話,本來就很爛的爛攤子,更不好收拾了。
不可以!
絕對不能讓他說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便打定主意,力量懸殊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她張嘴就是一口。
狠狠咬在那條強健的手臂上,毫不嘴軟。
亓淩霄沒料到小丫頭如此狠絕,吃痛的鬆了手,不可置信的看向倉皇脫離他束縛的小人。
決絕,堅毅,冷酷……戒備的立在那裏,如一隻發狠要抓狂的貓。
冥王那廝目光投過來的一瞬,紀纖雲便先發製人,昂著下巴,氣場全開的冷冷瞥視過去,“疼,是不是?活該,誰讓你動手動腳的。位高權重了不起啊,姐姐我今天就不忍了。反正我的毒也解了,再不用忍辱負重受你的窩囊氣。”
喜歡她哪一點?無從得知。
那就來個釜底抽薪,當一次大大的惡人,讓所有的喜歡,都煙消雲散吧。
孽緣,就要除掉孽根,她沒得選擇。
隻有這一條路走。
瘋狂的,厭惡她吧,最好。
忍辱負重的窩囊氣?
忍?
亓淩霄兜頭挨了一盆涼水般,透心的涼,他自然不會傻到,認為這是小丫頭的小脾氣。
鬧鬧小脾氣,怎麼可能說出這麼誅心的話?
“你……”
“我怎麼了?說說心裏話,有罪嗎?”,紀纖雲絲毫不給人插話的空隙,杏眼中的冷光比月光更冰幾分,“每次你都隨便闖進來,明明我都很不滿了,依舊屢教不改。你這,不是仗勢欺人是什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反正要走了,不痛快吼一吼,保不齊,會內傷一輩子。答應你那雙鞋也別想了,是你逼我的,本來也沒想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