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夫人,本王妃再喜好清靜,也不至於出嫁當天才過去知會一聲吧?”,越想隱瞞,紀纖雲越有翻出來曬一曬的欲望。
誒,可能和冥王那廝混一起久了,不知不覺,也變得惡趣味起來。
公開的秘密是不假,可曾經的紀家二小姐,如今的冥王妃,大刺刺提出來,怎麼看都有點興師問罪的意味。
女人都好看戲,一時,廳裏鴉雀無聲,人人豎起耳朵。
靜待下文。
小賤蹄子,到底想怎麼樣!
不是以給秦嬤嬤安葬為代價,把這事一筆勾銷了嘛!
錢氏又氣又急,拳頭緊握,指甲陷入肉中都忘了疼,極力壓抑著,才能留住嘴角那一絲假笑,“王妃說笑了,為娘怎麼會那般?嫁妝啊添妝啊,喜服連著陪嫁的丫鬟,一樁樁,為娘都派人去你院子征詢過。啊,肯定是秦嬤嬤,她怕你累著,大包大攬的沒有讓你知曉。”
往死人身上推,錢氏倒是不傻。
紀纖雲還沒玩夠,驚疑,“難道紀夫人派去的人都會隱身術?本王妃出閣前多年都沒出過院子,怎從沒見過有人來找秦嬤嬤。”
咄咄逼人,沒完沒了,難道,小賤蹄子非要弄個無法收場嗎?
錢氏眼珠轉啊轉,正想著應對之語,紀欣妍那邊早已憋不住了,冷臉轉移話題,“冥王妃,你身份貴重不假,可孝道總要守的!母親都不肯叫一聲,一口一個紀夫人,是何道理!”
啊,這個問題,紀纖雲突的眼睛一亮,喜上眉梢,慢悠悠接招,“本王妃的母親仙去多年,父親又不曾迎娶繼母進門,相府裏,哪個能被本王妃喚作母親?”
“你!”,紀欣妍心頭火滔天,想也不想便回,“我母親是相府正室,怎就不是你母親!”
比起拿替嫁這等再也翻不起浪花的破事做筏子,紀纖雲更想給錢氏母女迎頭痛擊,遂,她抓著紀欣妍的話不放,“正室?本王妃怎麼記得,她是相府的錢姨娘呢?姐姐比本王妃還年長一歲,應該比本王妃記得更清楚些。當年,錢姨娘每日都去本王妃母親房裏問安,還站著伺候過母親用飯。”
錢氏最忌諱出身,特別是在人前,‘錢姨娘’三字直衝肺腑,曆時,她便穩不住了,揚聲辯解,“相爺已把我扶正多年,我就是相府的主母!”
戲越加激烈,眾人沒一個出來打圓場的,都看的津津有味。
就算武陽長公主為首的兩三個有心幫忙,明顯不占理的事,也懶得沾染。
激動了,炸毛了,好,非常好。
紀纖雲看的舒坦,搖著團扇不緊不慢輕啟朱唇,“蒼梧的禮法擺在那裏,妻去重娶,大戶人家就沒有把姨娘扶正做正室的道理。當然,父親的意思,本王妃不敢違背。喚一聲紀夫人還可以,喚作母親?萬萬不可能。本王妃怕有辱蒼梧的禮法。”
若不是她和相爺青梅竹馬柔情蜜意,怎麼可能由妾扶正做妻?一品丞相,沒人敢說道罷了。
追究起來,的確不成體統。
錢氏心知肚明,再不想栽跟頭,今天也必須栽了,“都是相爺的意思,王妃你也知道的。冥王妃喚我一聲夫人已經心滿意足,哪敢有旁的奢望。”
丟臉是丟了,不過,她擺的很清楚,丞相就是把她扶正了。
她就是相府正室,女主人。
一個敗了,紀纖雲鬥誌更勝,鋒芒轉指向了紀欣妍,“姨娘有了子女就可以記在族譜上,想必,族譜上早早就有了錢氏這個人。姐姐你和你的弟弟都是出生在本王妃母親仙去前,記在錢姨娘名下無疑。就算父親把錢姨娘扶正,家族的族譜上,族老是不可能大改的,這麼說來,你還是庶女。庶女有幸做秦王側妃,真是個好歸宿,本王妃真替姐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