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謝謝你回來(1 / 2)

鄭野的車子被堵在了醫院前麵的十字路口,他隻能大致的了解到那裏除了車禍,孟檬拉開車門就開始往醫院裏衝。“阿檬,等等我……”喬亞兒囑咐李李留下,自己先跟著孟檬去醫院,到了再聯係。

孟檬找到韓昱淳說的急救室的時候,韓衛國的手術還在進行中,刺眼的紅燈亮在手術室的門上,她一個趔趄差點暈倒。韓昱淳迅速的扶住阿檬的胳膊:“你不用過於擔心,我問過醫生,情況很好,對他的生命不會造成傷害。”

然後就是大片的沉默橫亙在醫院的走廊裏,韓昱淳、阿檬、鄭野、喬亞兒和李李,一群人盯著手術室的燈,來來回回的護士端進端出的藥物和手術器械讓阿檬看了頭暈,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偎在韓昱淳的肩膀上歇一會兒,精神好一些就繼續瞪著眼睛等韓衛國出來。

“阿檬,你別擔心,會沒事的。”韓昱淳嘴裏這樣說也隻不過是在安慰她,他非常害怕韓衛國的事情沒有一個好結果而阿檬也倒下。之前雖然鄭野偶爾透露些她的消息也都是好的,他經常在她的學校一些角落觀察她的生活,穿著運動衫跑步的阿檬,提著水瓶打開水的她,拖著人字拖去食堂買飯的她,拎著一兜黃瓜西紅柿回宿舍的她……

畢竟這個校園也是他的母校,韓昱淳當然知道怎麼樣躲過她的視線,就算隻是遠遠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他也能夠放心的讓她獨立生活,她的笑容很燦爛,沒有一絲兩年前的那種空洞。李李和喬亞兒也會避開孟檬向他傳遞一些阿檬的信息,沒有煩惱的女孩子,完全是健康的模樣,他不希望韓衛國再次摧垮阿檬,也不希望她再次關閉自己,兩年前那個她已經被他親手埋葬,他不願意看到“她”重新活躍在阿檬的生命裏,哪怕是一天也不願意。

韓昱淳答應過孟素新好好照顧阿檬,她第一次生病,他拋開了自己所有的負擔和責任,專心的陪她走出陰霾,因為那個時候有韓衛國在支撐一切;這一次,他卻是真的害怕,他僅有的兩個家人,絕對不能夠出現不好的狀況。

手術在進行到三個小時的時候終於結束,醫生拉開手術室的門,孟檬看著躺在移動病床上的韓衛國,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再一睜開眼,滿世界的白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床邊坐著李李和鄭野。

李李端了水遞到她嘴邊喂了兩口,“阿檬,你嚇死我們了。”她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因為受醫院的安靜環境影響還是害怕刺激到阿檬的神經。僅僅隻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出手術室就讓她脆弱成這樣,李李不知道怎麼告知阿檬她父親的現狀,韓昱淳草草的吩咐他們不要多說,他會親口告訴阿檬。

“我爸呢,他怎麼樣?”孟檬知道韓昱淳不在,情況就沒那麼糟糕,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另一個病房跟自己的父親遙遙相隔的。

鄭野看了看手表,她昏睡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叔叔很好,韓昱淳已經在替他安排住院的事了,具體情況等下他來了再細說。”

孟檬聽鄭野這樣說了,就安靜下來,不再詢問其他的信息。喬亞兒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李製止了,她也隻好任她去了。

阿檬明白,也許他們的話隻是為了安慰自己,也許是韓昱淳要刻意的隱瞞什麼,但是她相信,韓昱淳不會給她的生命留下任何遺憾。她知道韓昱淳在擔心什麼,她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自己失敗了,在看到韓衛國的身體埋在白色的被子裏推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根本騙不了誰。血濃於水的那種牽連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她是凡人,同樣無法抵擋。

兩個小時之後,韓昱淳送走了鄭野和李李他們,他坐在阿檬窗前,疲憊的神色包裹著他整個人。阿檬在這一刻最最想要說的話不是詢問韓衛國的情況,等了那麼久,無論是個什麼情況都是定局了,她也很詫異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離奇的念頭——我以後一定要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一個哥哥一個妹妹——當然,這些話她沒有告訴韓昱淳,可是這是她彼時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因為她是妹妹,因為他替她擔去很多責任。

韓昱淳把雙手搭在孟檬的肩膀上,自己的眼睛對上她的:“阿檬,之前的事,對不起。”很正式很嚴肅的道歉,阿檬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接到他的歉意並且原諒他的失禮。“爸爸他突發腦溢血,現在輕度中風,他之前一直有高血壓的病史,手術很成功,但是肯定會留下一些後遺症,醫生說後期慢慢調養的話他的情況會好很多。”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阿檬小心翼翼的問,她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犯了錯的小孩,沒能知曉這些情況,無論韓衛國為什麼發病,對於她來說其中的緣由必定跟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