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貞渾噩著,撐著身子正欲起來。
“好生注意著身子,這些虛禮便免了。”
難得蘇懿這麼寬慰,貞妃無聲中勾起絲笑意。
與貞妃交談了兩句,不過全是些注意皇子的話,這才給了香阮眼色,領去外頭問話。
“娘娘……”
“注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丟下這一句,貞妃便像沒事人一般窩在塌上,臉上卻毫無方才的難受。
“太醫怎麼說?”
出了裏屋,太後冷聲詢問貞妃婢女。
“回太後……太醫說是害喜所至,難免會反胃惡心。”
“害喜?”
蘇懿不信,“之前貞妃生育三皇子,子琮時怎沒這般嚴重?如今竟嘔吐不止。”
“這……”
香阮支吾,瞧了裏頭一眼不敢繼續說下去。
“說!”
受不住逼迫,香阮隻得壓低聲,“回太後,是……之前我家主子在園子裏看見一隻貓,便甚是喜愛拿來養著,但不知怎麼的,養了沒幾日後這貓便死,死了……”
“死了?”蘇懿狐疑。
“是。”
香阮繼續道:“這隻貓還是燒死的,不知怎的跑去了小廚房,等宮人去找時已燒得一團焦黑,娘娘瞧後直作嘔,便一直食不下咽。”
說完額頭已滲透出汗,小臉蒼白。
當然,還有一點香阮沒說。
便是自貓死後,貞妃這段日子經常夢魘,還囈語著什麼不要害我之類的話。
雖香阮沒直接說破,但心思細致的太後怎不這意思?
舒妃,便是燒死的。
而這把火,還是舒妃庶妹貞妃放的。
這些已不是什麼秘密,在當時蘇懿自是厭惡又不喜貞妃,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純良之人竟變得這麼惡毒。
按理說,在宮裏滿腹算計的人雖多,但像貞妃這般一開始便是純良又有孝心的,如今一眨眼看穿貞妃真實麵目,蘇懿是難以接受的。
若不是貞妃在這會子有了身孕,太後怎會好心去探望?
終究,是皇裔單薄。
說到底,如今貞妃之所以食不下咽不過是做賊心虛。
“罷了,進去好生侍奉你家主子。”
蘇懿不願多待,轉身離去,才邁過長廊,又有些不放心道:“去傳薛太醫來給貞妃瞧瞧。”
“可沒說錯什麼罷?”
香阮一進屋,貞妃就逼問,指尖撫摸著絹子上的祥雲圖。
“娘娘的話,奴婢怎敢不放在心上。”
壓著鎮定,香阮沏上茶水,遲疑道:“娘娘如今您身孕之事已過去三月,奴婢擔心…”
“無妨。”
貞妃漫不經心拿出壓在自己腹部的墊子,琢磨道:“這離生產還有好些日子。”
“不過……還是先去秦家讓父親好生留意這事,務必要尋一個三月足的婦人才行。”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以假亂真。
“對了還有。”
拿過些金葉子,遞給香軟:“去司藥閣周太醫,讓她給本宮開一些藥來。”
“娘娘……”香阮擔心,有些猶豫不肯移步,低聲道:“娘娘周太醫說過,這藥不可多服,若長期服下去定會傷了根本的。”
貞妃斂眉,卻毫不在意:“這要登上後位自是要付出些苦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