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燕王登基本一直是受人詬病，今日竟為了卿棠做出這般不顧後果的舉動，尚芙真狠不能立馬將卿棠殺了！
但男人好像絲毫沒顧忌這些，更沒有回太後的話，繼續方才的話：“若真沒有，這侍女怎會拉住你求情？”
“之前，孤王還以為你真該了性子，如今看來還是這般卑鄙狠辣！”
室內氣氛便得冰涼，如一潭死水，浸透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發顫。
王後氣得要發飆，若不是因著太後在場恐怕已爭執起來，啟唇還欲爭辯。
“王上，有侍女求見。”
侍女？
在眾人的疑惑之下，隻看燕王蹙眉召了手讓人進來。
“奴婢參見王上，太後，王後娘娘。”
福過身，燕王蹙起眉頭開始追問來人緣由，隻看侍女一抬頭，王後更是麵目猙獰。
“是你。”
燕王詫異，這丫頭跟在卿棠身邊自是見過的，但卻是墨驍遣過來的人難免讓人沒好感。
“回…王上，正是奴婢。”止洛忍住心裏異色，回話。
但腦子裏，還是回蕩著王上砍掉自己手指的那夜場景。
幾乎是一生的噩夢。
“奴婢封棠姬之命去收查李嬤嬤房間，但就在裏邊發現了這個。”
緩過思緒，止洛捧著包裹起的卷布打開，亮出一支九鳳步搖，亮澄澄的泛著金光，高貴耀眼。
在目睹珠釵之後，王後一張臉徹底沒了血色，跪在地上的侍女詫異眨巴了哭紅的眸子。
“這隻鳳釵孤王記得是成親之時本王親手送你的，一向寶貝得緊。”
拿起鳳釵，燕王意味深長：“怎麼如今，卻掉在了李嬤嬤房裏？”
王後稟住了氣息，一時竟沒答上話。
止洛又自袖子裏取出什麼來，攤開道：“還有這個，也是在李嬤嬤房裏的案角旁發現的。”
是一塊碎掉的衣角！
“若奴婢沒猜錯，這定是給李嬤嬤投毒的侍女不當心刮在了案角上，且這宮裝顏色與料子，應是佳華殿的二等侍女。”
答案已不言而喻。
燕王眸光深寒，掃過一旁地上跪著的侍女。
“王，王上饒命，這一切全是王後讓奴婢做的，王上饒命……”
事情當眾揭穿的滋味，無人能體會。
鄭婧瑤瑤欲墜，蒼白的臉上是無限的屈辱與窘迫，還有……懼色。
麵對失敗局麵，尚芙又氣又不甘。
原以為，王後經過上次禁足會變得聰慧些，沒成想還是這麼的愚笨，一慣霸道潑辣。
這性子，怎留得住夫君？更何況還是一國君王！
卿棠全程靜怡，沒什麼過多麵部變化，安靜站在一旁看著這出戲。
倒是對於止洛，多了份讚賞。
這丫頭，不僅醫術過人，還這般精靈細致。
“王後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燕王有些詫異，這次王後沒為自己辯駁。
“臣妾……”
許久，王後才雙眸含淚望著男人，又咬牙掃過卿棠，“無話可說！”
王後蓄意陷害棠姬一時宮裏沒多久已傳得人盡皆知，又因買通侍女害死李氏，惹得臭名昭著。
盡管在處罰王後之時尚芙告誡眾人今日之事不準流傳出去，但去難堵悠悠眾口。
因李氏這一出，王上本不喜王後如今直接演變成厭惡。
這麼惡毒的女人，怎讓人喜歡？
王後今日雖隻是害死了一個李嬤嬤，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揭穿害人陰謀，終究是要受到懲罰。
回了長安宮，沒過多久舍人果真來傳話了。
“王上口諭，王後德行有失，禁足三月，收回鳳印與執掌六宮之權。”
什麼？！
沒等緩過來，王後大驚失色攤在地上，臉色越發蒼白。
舍人傳達完話，不屑掃了一眼鎖上門離去。
收回鳳印……
腦子裏還回蕩著這句令人震驚的話。
這代表什麼？她還是王後嗎？！
王後狠得咬牙切齒，鳳眸含淚。
入宮這麼多年，無論在什麼環境之下王後都沒落過淚，但如今生生逼迫這般狼狽。
為了一個北國女人，王上竟這般狠心對她！這是鄭婧怎麼都沒想到的。
原來，自己心心念念這麼多年的人，竟全沒將自己當回事，在夫君心裏全沒分量！
曾經渴望被愛添滿的心，如今已破碎，受仇恨蒙蔽！
撫上還有些泛紅的臉，王後淚水一滴接著一滴落在指尖，是這般冰涼，一雙瞳孔再無以往的眷念與不舍，全是怒意與狠色。
王上，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儀！
畢竟是燕王背信棄義在先！
忽的，肚子傳一陣疼意，王後疼得不停敲打鏤空房門，汗水滲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