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耳墜上，“朕會奉上！”
“但前提是，棠妃必要先毫發無損回昭北！”
“哀家不準！”
正談論著，長殿宮門大開，一道曆聲傳來。
太後身穿華貴錦裳，頭綰高髻，戴著耀眼九闕玲瓏鳳冠走來，麵容上是一慣的威嚴與不許違抗。
身邊，貞妃攙扶著蘇懿趨近，笑意淺淺。
不必說，這麼一看便知是貞妃搞的鬼。
自上次墨子蕭事後，太後雖對貞妃心生厭惡，但怎奈貞妃會討人喜歡，且又表現越發乖張裝起柔弱與孝敬，一時半會兒便籠絡了太後的心，轉變觀點。
“皇兒真是越發糊塗！”
太後大怒：“為了一個女人便要舍棄半壁山河，至江山社稷不顧，當真對得起北國百姓與先皇？”
墨楚夜蹙眉，卻是緩了聲：“母後多慮，兒臣不敢…”
“你不敢？”
太後鳳眸眯起，“今日若不是貞妃來告知哀家，皇兒是想繼續將哀家蒙在鼓中？”
聞言，君王立馬變了氣息，掃向貞妃的眸色皆泛起森寒。
“陛下息怒。”
貞妃鎮定道：“臣妾隻是希望陛下以國事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為了一個棠妃丟失半壁山河，難道這麼做當真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需要你一個婦人來質問朕！”
貞妃身子一顫，連太後皆難看了臉色，怒道：“自古紅顏多禍水。”
“若皇兒真想護棠妃周全，便狠心將這事置之不理！”
“母後……”墨楚夜眉頭一擰，還想說什麼。
“都給哀家退下！”
太後一撫長袖，譴退眾人，繞是貞妃都不甘離去。
霎時，室內隻餘下母子二人。
風還在耳旁吹著，撩起太後一絲白發亂人眼簾。
蘇懿歎息，看著自己兒子整日不安的狀態於心不忍。
“皇兒若真在意棠妃，這事便聽母後一句勸。”
“燕王為人囂張，野心勃勃，若真讓燕王知道皇兒這麼在意棠妃，定不會索取半壁江山這麼簡單。”
“除去這些，皇兒可想過自己身份？”
“身在高位，注定不能受情愛左右，為人君者，當為天下百姓著想！”
“若皇兒一朝應了燕王要求，這便是置黎明百姓，江山社稷不顧！”
“就算真換回棠妃，皇兒難道真不知這其中厲害？”
“民心大失乃其次，朝堂上風波難平，臣子又怎會再擁戴你這昏庸君王？又怎會容下棠妃？”
“皆時討伐聲四起，若墨驍再趁機聯合舊部與朝中失人心者兵變，到時上位便不是亂臣賊子，而是名正言順，逼迫昏君退位！”
這才是墨驍的目的！
拿棠妃作為籌碼，無論失敗與否於墨驍皆是利處。
但，身為君王墨楚夜又怎會不知這其中關鍵？
不過是如今形勢逼人，事到如今唯有最後的法子。
“勞母後掛記，這些兒臣自有思量。”
墨楚擰眉，雙拳握起：“至於棠妃之事…母後便勿要操心。”
“皇兒！”
太後氣得橫眉怒豎，“哀家今日便把話撩在這裏，若陛下執迷不悟，哀家便當沒這個兒子！”
話罷，一甩長袖揚長而去，足見蘇懿氣急。
“兒臣，恭送母後。”
墨楚夜淡漠斂袖，目光之中暗藏一陣異色。
“太後。”
才出大殿，貞妃淺笑迎了上來，但蘇懿卻毫無變化，甚至厭惡皺眉。
“不要以為今日來給哀家遞了消息，哀家便會對你有好轉。”
“哀家生平最厭惡麵目不一之人！”
貞妃身子一顫，還沒開口言語。
“再有，哀家可警告你，若敢對皇子不利，哀家可不念過往情分！”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壓抑的氣息，直到衣袂撫過，殘風勾起貞妃青絲，秦氏才緩過來。
如今，為爭奪後位太後是唯一的指望。
但眼看今日這狀況，太後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一想起這些，貞妃氣得發狂。
自墨子蕭尋回之後，太後不知怎的便轉變了態度，對自己是不冷不熱的，直到後來演變成厭惡！
今日好不容易差人探了風聲，本想借這個討太後歡心，沒想……
一想起這些，貞妃真氣得牙癢癢，若說不怨又怎麼可能？
自出生，長姐便是嫡女，自己身為庶出沒過一天好日子，整日在府裏受人白眼，連自己的親生母親病重，自己都無法去為母親尋醫。
直到在母親病重當日，父親要求自己去求陛下免了長姐幽禁，才肯為母親救醫時，心已變得冰冷。
她不想在受人左右，不想再將自己的命掌握在別人手中，更不願一直受人白眼與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