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香殿;
長平窩在暖爐旁,煩躁撫摸護甲。
耳旁老嬤念叨,擾人心緒。
“公主殿下放心,這會兒王爺定收到消息,屆時便能……”
“奶嬤,你有完沒完?”長平眉梢輕挑。
怒道;“就算遣送那小賤人來又如何?是否真能抓住皇兄的心尚且未知。”
被長平這聲吼,驚駭老嬤閉上嘴巴。
確實,信盞乃她放出。
但妙戈這顆棋子能否成就大業,皆看本事!
如今她心思可沒在這上邊,而是蘇太後。
暖爐銀炭燃燒火光,照射人臉頰通紅。
“太後,今日如何了?”
老嬤遲疑道;“回公主,薛禦史替蘇太後開了良藥,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她鳳眸半眯,“果真是命太硬!”
嗬!
“公主,這這話說不得啊!”老嬤被嚇雙腿發抖。
雖知曉長平恨及蘇氏,但這大逆不道的話怎能出於口!
“說不得?”長平突然來氣。
笑道;“陛下因宸妃徹底與蘇氏產生不可磨滅的嫌隙,這於我們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公主的意思是?”老嬤疑惑不解。
長平媚笑,輕吐露句。
“借刀殺人!”
轟隆!
腦袋猶如炸裂開,老嬤眼珠子布滿驚恐。
借刀…殺人…
刹那間,老嬤瞳孔驟縮。
難道是?
老嬤眸光落在長平全身,心陡然被恐懼蔓延。
她依稀記得,每年冬季過後。
太後,有去靜心觀上香的規矩。
將因此在道觀齋戒三日,沐浴三日。
為的是以求菩薩庇佑,社稷安泰,國運昌隆。
老嬤深陷在思緒裏,臉色逐漸沉重。
“對了,最近卿氏那賤人如何?”
卿氏?
奶嬤收回思緒,忙道;“近日倒沒異樣,足不出戶。”
這般安靜?
“那皇兄呢,可去她哪兒?”
老嬤恍然搖頭,“陛下除了去宸妃哪兒,餘下僅召莊婉容侍寢。”
莊菀容……
長平滿目狠毒,指腹撫摸護甲。
這般結果,正是她所要的!
卿氏失寵,沒了庇護。
這樣行動起來,自然便捷些。
莞爾掃了眼嬤嬤。
猝然笑道;“本公主記得,這後廷突然暴斃死亡個妃嬪乃常事,自然算不得什麼。”
老嬤知曉話裏含義,狠絕道;“公主放心,老奴定然將此事辦妥。”
“嗯,去吧。”
長平滿意冷笑,抬起玉臂揮了錦袖。
暗夜裏深沉,凝霜閣內。
芷寶林突然心底反胃,疑或亂了吃食折騰滿屋子人半夜才睡。
蓮兒替畫芷掩了被角,難掩欣喜。
猜忌道;“寶林,您說這狀況會不會有龍子了?”
畫芷剛啜飲茶,差點被嗆住。
“怎會那般容易?不過是今日積食過多導致腸胃不適。”
莞爾道;“再說,若真有孕,禦史怎會查探不出。”
被這提醒,蓮兒眼底歡喜失落散去。
畫芷注視這簡陋內閣,冬日裏寒冷徹骨。
後廷監連頒駁給她銀炭都沒有,有的也隻是嗆人黑炭。
如今這狀況,她更不敢主動找長平公主。
是時候該謀條出路,否則以如今自己能力。
隻能老死深宮!
猝然,她腦海裏閃過一人影。
能在短短半年從貴人熬到婉容,確實令人欽佩!
辰時早朝,眾朝臣諫言一批又一批。
皆是些六宮不可無主的話,更有其奏請陛下立昭沁為後。
但這番皆有心被替愛女爭奪後位的朝臣擋下。
一時間,朝中爭議紛飛。
宜人居;
莊氏正憂愁立後之事,百般擔憂。
“珠兒,你當真聽聞陛下這般說的?”
畫珠恭敬道;“婉容您別急,陛下已經發話容後在議,想來定是沒想好後位欽定人選。”
莊氏鬆了口氣,憂心道;“話雖如此,但按理來說這後廷最有可能榮登後位的自然是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