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場景,她頗為輕聲將食盒打開。
盡量避免聲響,正準備盛參湯。
玉案上,墨楚夜冷眼一掃。
薄唇勾起,遞給太監眼神。
正在磨硯的小太監會意,疾步走近卿棠道;“容華,這些粗糙雜事讓奴才來吧。”
卿棠詫異淡笑,將參湯盛滿玉碗遞給太監。
豈料碗底燙手,還未容太監接穩就鬆手。
“碰!”
碎瓷四濺,參湯潑灑。
卿棠還未消化突發狀況,太監兩腿撲通直跪。
驚恐萬分,“陛…陛下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
“來人,拖下去斬了!”
墨楚夜冷眼怒掃,注視潑灑參湯。
很快有太監便將哀嚎的太監拖出去。
“陛下……”卿棠正欲求情。
便被男人霸道喚道;“卿兒,過來。”
明黃錦騰龍袖鋪散,墨楚夜按了按額頭。
眉宇間,精氣神恍惚,盡顯惆悵。
見狀,卿棠挪動碎步走近。
擔憂道;“陛下,可還疼?”
墨楚夜側眸一掃,將她神色盡收眼底。
笑道;“卿兒很擔心朕?”
這番話,撥弄卿棠不知所措。
確實,自此剖腹取胎事發本就此心灰意冷。
誰能料……到底心底裝滿個人難以放下。
墨楚夜嘴角笑意越深,似吃定她。
“陛下。”熟悉老太監聲促使墨楚夜皺眉。
冷掃一眼道;“何事?”
王安額頭沁透薄汗,抱著拂塵低聲。
“陛下,長平公主昨日受寒嚴重近日恐難以啟程回臨城。”
長平?
卿棠眉梢微顰,可不就是那個刁蠻怪癖好的公主?
“這番傳達,是長平說的?”墨楚夜眼眸陰鷙緊鎖王安。
王安戰兢心崩出嗓子眼,“回陛下,是長平公主讓嬤嬤前來通傳的。”
“哦?”
墨楚夜將奏折擱在玉案上,嘴角蕩起抹詭異笑意。
在旁卿棠掠過墨楚夜眼底,心底疑惑鋪散開。
陛下……似乎不喜歡長平及臨王。
否則怎會數年未召這對姐弟回京?
“行了,退下吧。”
墨楚夜懶散撫袖,王安卻神情古怪未挪動半步。
“怎麼,還有何事?”
他冷眼抬眸,驚詫王安心跳漏半拍。
表情頗為無奈瞧了眼卿棠,對墨楚夜道;“陛下,方才倚蘭殿來消息,宸妃娘娘受了風寒臥病在床。”
音兒未落墨楚夜“嗖”站起。
怒斥;“混賬!怎麼這時才稟報?!”
話罷,一抹明黃色身影如風在卿棠眼角掠過。
甚至,未給她半個眼神。
這般在意除去溫氏,六宮無人能及。
眼底柔情漸漸淡去,寸寸暗淡席卷。
恍然側首,卿棠將眸光落在食盒參湯上。
嘴角勾起抹諷刺。
冬季天色陰霾,暗淡如黑夜。
寒風肆意拍打明廊宮牆,滲發鬼哭狼嚎聲摻雜女子嗚咽。
牆角海門處,一個宮婢顫抖將自己捂緊,悲戚聲婉轉淒涼。
風雪交織落滿頭,宮婢淚珠冰涼依舊哭得撕心裂肺。
以至於本就怒氣難泄的長平撞上,生怒皺眉。
“誰在那裏哭,給本公主滾出來!”
長平氣勢洶洶,遞給嬤嬤眼色便將宮婢往外拽。
宮婢這才知曉誤撞公主,驚恐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