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昭沁凝神,接過鳳釵歎息,“姝兒還是要走了。”
“本宮千算萬算……竟未想屬意是我薛家表妹。”
金色護甲微翹撫摸鳳釵,展翅金鳳高貴典雅栩栩如生,鳳喙銜流蘇垂下,羽翼處鑲嵌有珍珠,高貴華麗。
還記得,這是她出嫁時最華麗喜歡的朱釵。
指柔細細撫摸,突兀動作一滯。
抬眼瞧鳳釵上劃破的缺陷,羽翼一角珍珠凹陷劃痕明顯。
細小瑕疵使原本高貴典雅的鳳釵損失光澤,昭沁眼眸閃過厲色。
當初踏進晉王府,瀟氏狠妒扯下喜帕將這耀眼珠釵扔在腳下踐踏的情景曆曆在目。
輕蔑聲猶在耳旁,“這鳳釵除去本宮,便是當今皇後本宮親姑母可佩帶怎能輪著你這個卑賤妾室!”
嗬!
清雅麵容劃過絲狠毒,曾經的蘇皇後,便是當今太後。
年少的晉王雖分配了府院,但其當家主母還是蘇太後。
無論晉王府裏是多了位姬妾,還是一點風吹草動,皆逃不過蘇皇後眼睛。
霸道,鐵腕,雷厲風行才是這位太後的手段。
“哢噠。”
將鳳釵鎖進妝奩,疑惑問道;“皇後,幾個月了?”
白嵐遲疑,“如今,快七月了。”
慘白唇角微勾,枕在塌上扶額揮手。
婢子悉數退去。
她想,是該讓皇後付出慘痛代價了。
清冷殿宇,冷風呼嘯。
次日,京都皇城飄著綿綿細雨,打濕在她紅妝笑靨上。
薛嫿姝身著鳳冠霞帔,手持掩麵玉扇,紅妝數裏,可比得嫁正經兒公主倚仗隆重得多。
屈身跪地傾聽臨別聖旨教導,謝恩起身。
眾妃笑顏如花,交耳低語,無一處不透露得輝煌,換句話說是給足了燕王麵子。
昭沁淡笑上前,薛嫿姝淚痕奔湧,“表姐。”
傷心的話也說不清,難掩落寞。
取出錦盒中鳳釵,柔笑插在鳳冠下。
掩淚叮囑道;“去了燕國,要照顧好自己,切莫讓母國為難得好。”
“到了燕國,你可就是正經王後,禮儀要知進退懂嗎?”
幾句話下來,薛嫿姝都快成淚人。
連想上前抱表姐也不能,隻得恭敬淺笑,“姝兒謹記了。”
時辰不早,薛嫿姝再次行完九拜大禮起身。
隻是此刻也未見著太後,後聽人說太後身子感染風寒。
鳳冠滌蕩著金絲流蘇美而莊重,氣勢襲人。
莊璃瞧見此景,心中難掩苦澀,轉身示意婢女將錦盒遞上;“公主此行操勞,這是本主為公主連夜準備的賀禮,微薄之禮,還望公主不嫌。”
眾妃驚愕,連昭沁也詫異回首瞧她。
錦盒內是那明黃雕刻鑲嵌的牡丹金葉流蘇,襯著綻放妖豔牡丹美極。
薛嫿姝命婢女接過,恭敬道;“姝兒多謝,莊……嫂嫂。”
莊貴人笑得得意,眾妃輕蔑嘲諷。
要說這後庭,最會做人的還是莊貴人,就連新冊封的義成公主都得喚聲嫂嫂。
長史太監高喊,“吉時到。”
眾妃目送薛嫿姝踏下九曲玉階,左右王公貴族盡相跪拜。
其中自有薛懷在列,抬首小心翼翼目送女兒上轎,再也忍不住低頭拭去眼角清淚。
“啟程!”
音落,雕刻九尾金鳳的紅轎緩緩動起。
義成走了。
墨楚夜似乎舒出口氣,如今燕北算共結兩國之好,友誼之綁。
日後,少去硝煙戰火,百姓得以生息。